口味,阮柔方才上楼,恰遇见一位贵妇人,略带挑剔地看着茶几上的缕缕青烟,是杜师傅调制的一款兰香。 她上前,“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合适的?” “有点浓。”她微不可见耸了耸鼻翼,嫌弃撇开眼,似乎污染了她的嗅觉。 “阿姝,我闻着正正好啊。” 被称为阿姝的夫人,很是不高兴,“我又没拦着你买。” “阿淑闻不得重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一位夫人出来打圆场,“你这香挺好的,给我们包两盒吧,她就不用了。” 阮柔想了想,问:“夫人是喜欢清淡点的香吗,兰花闻不惯的话,我们这有一款新的荷香,您不妨试试。” “拿过来吧。”意外的,这位夫人很好说话。 阮柔忙回后院去拿,其实哪有店里的新香,是她刚研制出来的,味道极淡,正担心有人不喜欢呢。 不一会,她去而复返,手中的香匆忙之下没有包装,而是直接拿了上来。 “夫人闻闻看。”阮柔将香递过去。 阿淑先是隔着远远的闻了闻,待觉并不刺鼻,这才凑近轻嗅。 荷香幽幽,淡淡清香怡人,几乎立时就让人想到了炎炎夏日,荷叶尖尖如出水芙蓉,她的眉头逐渐舒展。 见她满意,其他两位夫人好奇之下也凑过来,旋即不满,“这香闻起来有什么意思。”香味太淡,闻了跟没闻一样。 阿淑对这款香很是称心,当即不乐意了,“这么好的香,也就你们不识货,你,给我包十盒。” 这下为难的人变成了阮柔,她不好意思解释道:“夫人见谅,这款香新近研制出来,拢共才得了三盒子。” “那就先拿三盒吧,剩下的你们做好了,派人去钱家说一声。” 阮柔其实并不知是哪个钱家,可现在也不是犹豫的时候,她忙挽起一个笑来,“好,到时候给您送府上去。” 阿淑得了心仪的香,心情顿时飞扬,鼻子也不皱了,眉头也不蹙了,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这香是你研制的?” “正是。”她可没打算谦虚,是她的就是她的。 “手艺倒是不错。”阿淑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不到二十左右的妇人,衣着并不华贵,只是干净整齐,只不知怎么,她愣是看出了一丝贵气,仿佛与她们这些人说话也毫不怯懦。 “妇人谬赞,我原以为这香不会有人喜欢,没想到投了您的眼。” “哼,那是他们不识货。”阿淑十分不屑,特意挑眼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同伴,“对了,楼下的宣和香帮我拿两盒,我回去试试。” “好嘞。”阮柔兴奋,照这架势,今天算是开门红,楼上楼下皆生意兴隆,尤其她的香还得到人的赏识。 店里的茶只是一般,几人喝不惯,半刻钟功夫,纷纷起身离开。 送走三位夫人,阮柔才悄悄来到楼下,问曹娘子这几位夫人是哪家的。 曹娘子此刻眉开眼笑,连刚到手的银子都没数,背过身给她比划。 阮柔瞧了半天,才明白,比的是划船的手势,瞧着不像官家夫人的做派,那多半是家中有大型商船出海的商户。 时下虽有海禁,可海上贸易却并不完全断绝,而是由朝廷特设的市舶司管理商舶、征收关税、收买进口物资,海外贸易利润极大,能在其中掺和的,要么货物质量过硬,过么关系过硬,不论那种,对于新开张的春林香斋而言都是贵客,无怪乎曹娘子这么高兴。 提点完,曹娘子才继续回去拨她的算盘。 她的算盘打得极溜,珠子噼里啪啦作响,片刻功夫,她脸上的笑意更盛,“合计二百三十两。”三位客人拢共花了二百多两,是极大的一笔收入了。 阮柔便也跟着开心,她来到府城,月钱可不再是一两银子,而是足足涨到了五两,虽说其中有奔波府城的考量,可也说明她有这个价值,且日后只会越来越高,距离将家人接来不会太远。 中午时分,店里依旧迎来送往,宣和香也不知卖出去多少,连带其他的香也一售而空,所有人匆忙间填了几口饭,便忙着继续招待客人,没有丝毫不乐意。 申正(下午四点),街上行人渐少,店里也逐渐空了下来。 伙计们盘点店里的库存,曹娘子依旧在霹雳啪嗒打着算盘。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阮柔索性也回了后院,继续调自己那款荷香,争取早日给人送过去。 半个时辰后一切完毕,货架重新被填得满满当当,曹娘子的算盘也歇了声响,单看其嘴角的笑容,就知今日收获定然不菲。 曹娘子收好银钱,笑意盈盈召集大家开会。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做得不错。”她手中一团红,“我为大家准备了红封,钱不多,图个喜庆,后面大家好好做,亏待不了你们。” “谢谢掌柜的。”这下子大家都高兴起来,得到意外的犒赏,一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这时已近申末,店里几乎没有客人,可第一天开门,关门总不能太早,索性留了两个人看店,其他人各自散去。 阮柔跟着曹娘子一起回返,路上,她神秘兮兮,比了一个数字,八。 八百两,阮柔心中咂舌,香原来这么值钱的吗? 当然,多亏了宣和香的不凡,好奇进来的人,只要条件允许,几乎都带了一盒回去,顺带买些其他的,硬生生撑起了第一日的销售额。 “一盒子香回去怎么都得用十天半个月,后面恐怕没这么好。”曹娘子似乎还颇有些遗憾,随后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贪心不足,“不过已经很好,招牌算是打出去了。” “还多亏了金姐姐能说会道。” “哪里,都是大家一起忙活,你今天看得怎么样?” 阮柔回忆了一下,道:“有点想法了,还得再斟酌斟酌。” 她在前面倒不是全为了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