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小少爷气呼呼, “你明年就要嫁过来了,又不费阮家多少钱。” 阮柔问,“你不嫌弃我吗?” 管乐章奇怪道, “嫌弃什么?” 好吧,看来是真的不嫌弃,或许在对方看来, 原主是哪个阮家女都无甚区别, 那为何,前世最后还是退了亲。 将各种可能都猜了一遍, 最后,还是因为情报太少无奈放弃。 “总之,我已经和阮家没有关系了, 他们要送我去乡下,但我不想去。” 少女在心仪自己的人面前理所当然地表现出不情愿。 管乐章立即跟着附和,“那就不去。” 阮柔适时露出一抹笑,高高兴兴道,“我也是这么准备的, 你帮我跟阮家人说一声吧。” “好, ”管乐章应下,吩咐过下人,转过头来问她, “那你就留在府上吧。”话落,还有点羞涩。 有管乐章挡在前面,阮柔自然不必担心阮家, 但留在知府殊为不妥,毕竟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又有退婚的风险。 “不用了, 我如今只你未婚妻,怎么好留在府上,而且,我想靠自己留在府城。” 她摸摸头上的簪子,估摸值个二两银子,典当了起码能在府城待几日,她再寻摸个营生就是。 管乐章有些失落,旋即很快恢复,又是精神满满,“我娘在西边有一座宅子空着,不若你去那边住下。不然,我不放心的。” 这回阮柔答应下来,只是,“还得禀告伯母那边。” “我去说。”管乐章大包大揽,他是家中小儿子,一向最得父母宠爱,从没什么不顺心的。 阮柔不由得回忆起管家的情况。 管大人乃京都管氏族人,族人出仕众多,本人同样不过三十许就任了正四品知府,正是年轻有为的时候。 如今管家除去正头娘子秦夫人外,另有四门妾室,通房丫鬟不知其数。 下一代又共有三子四女,其中嫡出两子一女,余下皆是庶出,管乐章是秦夫人最小的儿子,生下来有些体弱,虽说如今已经养好,可自小宠的跟什么似的,至今文武不通,全赖家世好,人又长得几分俊俏,选原主这个商人之女,恐怕是想着嫁妆足够丰厚,余生不愁。 可惜,现在一切泡汤,退婚其实不难理解。 多想无益,很快,管乐章去而复返,面上喜气洋洋,显然是如意了。 “素娘,娘同意了。她听说你来,想见一见你。”说完,他连忙补充,安慰道“你别担心,娘只是担心,没有别的意思。” 阮柔低低“嗯”了一声,顺从跟上前去拜见管夫人。 管夫人不到四十,面相端庄文雅,颇有大官夫人的威严。 彼此互相见过,阮柔安静立于原地,并不多言。 “听说你离开阮家了。” “是,我本非阮家女,实在不好厚颜继续留下。” “以后有何打算?” “我想着留在府城,做点小营生。” “唔,不回亲生父母那儿?” “先不回了,我明日让人送一封信回去。”至于他们会不会同意,完全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农户阮家的态度其实已经很鲜明了,府城郊外距离城内并不远,不过半日功夫,都没来看望原主,可见即使是良善人,对原主这个亲生女儿也是不满意的,也是,天赋者女儿换成一个普通人,简直亏大了。 你来我往间,又是许多试探,听起来全是关心的话语,至少边上的官乐章一直乐呵呵,压根没发现不对劲。 阮柔都不由得替管夫人操心,养这么个傻白甜儿子,得多糟心啊。 眼看时间不早,管夫人明显没有留饭的意思,很快将人打发了。 作为被打发的那个,阮柔脚步轻松,由管乐章亲自领着去往管夫人的嫁妆宅子。 宅子位于府城西边,三进的院子,下人齐全,一进入,阮柔没受到任何怠慢,恭恭敬敬被人送进客房。 安排好一切,官乐章提出离开,未婚夫妻长时间待在一起,容易有人说闲话,只是临走前,一再叮嘱下人们要好好伺候。 负责的祝管事点头哈腰,十分捧场,少爷走后也丝毫没有敷衍,态度毕恭毕敬,一口一个阮小姐,俨然已经将她当做攀附的工具。 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饭,阮柔思考自己留在府城能做什么。 她自然不缺谋生的手段,可阮家未必愿意坐视自己在府城站稳脚跟,这才是她为难的点。 忽而,她想到了什么,种花者,这个神奇的职业,原主不一定是,但她又不是原主,总得试一试。 想到这里,她连忙让祝管事松一盆花过来。 方才任她予取予求的祝管事,第一次露出为难的神色,“阮小姐,这,这。” “只要一株,若是为难,需要我去找乐章说一声吗?”狐假虎威,说的便是此时的阮柔,没办法,如今花束难得。 祝管事纠结半晌,到底还是艰难应了,只那一步三回头的姿态,着实惨烈。 如此一等就是半个时辰,久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让人往管府通知报信了。 但不拘过程如何,结果呈现到阮柔面前,便是一株细小的石榴花。 阮柔凝神细看,石榴花长得很是病弱,蔫蔫的模样,仿佛随时都能死去。 见人盯着自己,祝管事顿时尴尬低头,也不怪他,夫人这么吩咐的。 “多谢了。”阮柔还是诚恳道谢,知晓花朵的珍贵,她没理由去责怪人家。 祝管事很快离开,两个丫鬟也被她打发走,彻底只剩下她一人。 阮柔将花盆捧起,因为植株较小,花盆也不过巴掌大。 她翻了翻泥土,略显湿润,显然也不需要浇水,原主没有天赋,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