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契约应当是牙行进行拟定的,没什么不妥当,于是她便直接签了字,而后让纪中人派人上门取花。 除去不愿意开花的兰花,其他花卉她问过意见,最后只给小哭包金银花留了一支,余者皆全部摘下,交给来人。 因为牙行只拿抽成,并不赚差价,得等东西卖出去后才能结清银子。 阮柔也不急,预备等结束后再督促它们开花,抑或寻摸些新的植株。 种花者栽培花朵、售卖之举很是寻常,她做这一次并未拦着府内几人,祝管事并安秀安静都看在眼里,却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下午,不知听说了什么,管乐章又急匆匆跑来,热得满头大汗。 “这是怎么了?”阮柔疑惑。 “是不是那阮家老虔婆来了?”管乐章压根不顾想给他擦汗的小厮,自己用袖子粗鲁的一抹,一点不像个贵公子。 阮柔一愣,道,“阮夫人和阮小姐是来过。” “她们说的那些你不要信,不管爹娘他们怎么看,我都只看中你。” “是吗?”阮柔怀疑,若真如此,上一世又怎么会有退亲的事,那才是压死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见素娘不相信自己,管乐章满心的委屈,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给人看。 见他急慌慌的模样,阮柔不得不相信,起码这一刻他是这么想的。 不拘以后如何,至少现在,阮柔想要跟他好好探讨一下两人的未来。 “你知道跟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 管乐章沉默了会儿,方才闷闷回答,“我知道,你不是阮家女,不会有大笔嫁妆,可本来我也没准备用你的嫁妆。”他是不大长进,也不愿意埋头苦读,可不至于无能到惦记妻子嫁妆。 阮柔认真了些许,继续问,“那若是以后成婚,你准备怎么养活一家妻小。” 管乐章这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眼珠子滴溜溜转,突然道,“若是不分家,自然有爹娘照应,若是分家,自然有我的那份家产,我好好经营就是。” 阮柔好笑,说他聪明吧,又有点笨,说他不聪明吧,机灵劲儿也不少。 这想法不能说错,毕竟能开疆拓土的人少,而守成者多,以管乐章嫡幼子的身份,将来分得的家产足以两个人及子孙生活一辈子了。 可事情不是这么论的。 本来好好的知府公子,分家后却只能守着微薄家业过活,地位一落千丈的同时,钱财上同样紧缺,这种落差感是很难接受的。 有钱时,自然能有情饮水饱,可无钱时,便只剩贫贱夫妻百事哀了。 阮柔不想以后两人争吵时,被人将一切怪责在自己身上,故而,一切就得先掰扯清楚。 “我觉醒了天赋,你知道的吧?”她指了指墙角的盆栽,虽然没有花,可她觉得对方应该知道,毕竟祝管事心眼可不少。 “嗯,素娘,你好厉害。”管乐章一味做着合适的捧哏,眼冒小星星,将阮柔所有的打算都憋回肚子里。 算了,她暂时放弃跟对方正经谈论这些,转而问道,“你能带我去见一见管夫人吗?” 管乐章不乐意了,“以前你都叫伯母的,怎么现在这么疏远。” “你能带我去见一见伯母吗?” “当然可以,你可是我未来媳妇,娘的未来儿媳。”管乐章这才满意,乐滋滋道。 阮柔无语凝噎。 抽科打诨半晌,两人约定好,管乐章今日先回去问一下管夫人,若是方便,明日就让人来接她过去。 至于为何不直接上门,自然是因为管夫人作为知府夫人,不仅要管理后院诸多事宜,更要与众多官家夫人往来交际,而非一直待在家中。 管乐章欢欢喜喜走了,只是出得门去,面上的笑就垮了下来。 其实为着这门婚事,爹娘已经提前找过他几次,话里话外都是希望能直接解除婚约,就此结束。 除去素娘非阮家千金这一桩外,也有不想沾染是非的缘故,真假千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若是继续婚事,两个阮家如何对待都是个大问题。 他明白,可是他不愿意。 婚嫁之事,你情我愿,其他都可以商量着来不是吗? 因为他的僵持,爹娘没有直接解除婚约,却也岌岌可危,他不想在素娘面前表现出来,她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家世,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再打击她,更何况,他是真的喜欢她,从第一面就开始了。 管乐章的心思,阮柔全然不知,她计划着见过管夫人后,回去一趟乡下阮家。 不论如何,那边是她的生身父母,可以不用太孝顺,却不能不认,否则少不得又是一桩不孝不悌、嫌贫爱富的大帽子。 如此一日匆匆过去,第二天上午辰时,管家遣了一辆马车来接送。 阮柔上了马车,随着轿子晃晃悠悠往知府后院去。 管大人已经出门办公,并不在府上,管夫人亲自见了他,只是比起上一次,身边还多了一位年轻妇人,是管家的大儿媳。 管夫人面容和煦,“素娘来了啊,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但凡上位者,都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喜恶表现,管夫人这幅姿态,阮柔也不会傻到以为对方是真的满意自己。 “见过夫人、少夫人。” 阮柔恭敬打过招呼,方才落座,认真回答,“多亏了夫人借的宅院,这些日子过得不错。” “那就好,只要你好,一处宅院算不得什么。”管夫人乐呵呵,“对了,听乐章说,你觉醒了种花者的天赋?” “是,侥幸觉醒了。” 大少夫人接口,“你以前不是绝灵者吗,怎么能觉醒呢?” “素娘不知。”阮柔早已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便是一问三不知,本来世人对于种花者的了解就不甚全面,她经此变故也非常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