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府城阮家女儿的身份成婚吧。 回了宅院,祝管事的态度越发恭敬,显然已经得到消息。 她也不在意,吩咐了一声,明日安排辆马车,便又回去钻研自己的天赋。 种花者,这可是项好本事,原本种花的最多不过能称呼一句花匠,与农户、铁匠并无不同,如今却能有一个专门的名号,不努力都对不起自己。 祝管事可谓殷勤备至,又想办法搜罗了几盆植株,他考虑周到,特意提及这并未府上所有,而是他自己花钱买来的。 意思是,这是他的孝敬,即使将来她搬出去,也是可以带走的。 阮柔领了心意,又结了一大串花朵,想着明日先给纪中人送去,再回阮家。 不过一日功夫,再次见面,纪中人越发恭维,递过一个荷包。 阮柔捏了下,当场打开。 纪中人介绍,“昨日的花卖出去一大半,其中石榴花最为受欢迎,小姐您有多少,小人就可以卖出去多少。” 阮柔顿时精神了,石榴一次开花不少,而且,她有点好奇,“是卖去了何处。” 纪中人有些为难,“别污了贵人的耳。” 阮柔挥手表示不在意,纪中人这才悄悄上前两步,轻声道,“送去了秦楼楚馆。”到底不好直说是送给了风尘女子。 “是她们自己买的,还是馆里买的。” “自然是她们自己。”纪中人失笑,到底还是太年轻了,那些老鸨才不会在意,给女子灌绝育药有什么问题,便宜还省事。 至于女子伤了身体,花期变短,则更不需要在意,当下女子命如草芥,窑子里的女人就跟地里的野草,割了一茬还有一茬。 阮柔点头,大概想明白。 收了银子,这次花卉数量多,她拢共得了五十两,果真是来钱快。 不过,她蹙眉,“以后石榴花就卖的便宜些吧。”都是苦命女子,她拯救不了她们,可起码能给她们留一丝希望,虽然这希望不一定会到来,可也许呢。 “小姐心善。”纪中人恭维,等人走了,眉头舒展,跟好心人打交道,总比跟那等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人要好。 阮柔不知纪中人的想法,她并非多么良善,只是同为女子,总有种兔死狐悲之感,想着回去再督促小石榴开花,反正它好像挺喜欢开花,就是不愿意,她想办法再弄两盆就是。 从牙行离开,马车转向,从西城门出去,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一处小村庄。 根据祝管事提前打听的消息,农户阮家就在这里。 阮家一家三口有着七八亩地,称不上多么贫困,可也并不富裕,在乡下算是殷实人家。 马车一路慢行,吸引了不少村人的目光。 隔着轿子,阮柔依稀听见有人问,“怎么又有马车来了?” “别不是阮家闺女回来了吧。” “怎么可能,人家可是去当富商的千金,怎么愿意回来。” “说不定呢,雨桐那孩子懂事孝顺,老阮家养她一场,总得顾念养育之恩。” “呸,什么恩情,要不是抱错,人家指不定金尊玉贵长大,哪里会跟着老阮家过苦日子。” “我看你就是瞧不得阮家好。” ...... 随着马车行进,村人说话声被渐渐抛在耳后,阮柔全不在意。 倏而,马车停下。 安秀掀开帘子,确定到达地方,方才搀扶人下来。 阮柔打量眼前的青砖瓦房,于府城不值一提,可对乡下已是很好。 安静客气上前敲门,屋内传来妇人的问话,“谁啊?” 安静不知如何作答,三人最后都没吭声。 不一会,一位四五十的妇人开门,疑惑问道,“请问你们是?” 恰在此时,有八卦的村人跟上,奇怪道,“原来不是雨桐啊。” 阮母更加疑惑,她瞧着对面的女孩有些熟悉,只是长得太好看了,好看的不像这片土地能长出来的,虽然也确实不是。 相较而言,雨桐长相清秀,反倒更像乡下姑娘。 “我是阮素娘。” 阮柔只觉好笑,说是亲生父母,可其实原主连这对夫妻的面都没见过,有何感情可言。 阮母惊慌一瞬,讷讷道,“你怎么来了?” “前些日子的信你没收到吗?” “收,收到了。”他们还特意请村里的读书人读了一遍,却只听懂亲生女儿大概不回来了。 失望谈不上,毕竟压根没见过,可总有几分被嫌弃的感觉。 “进来喝口水吧。”阮母看了眼两个丫鬟,方才想起将人请进来。 而外面的村人,此刻就如炸了窝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阮柔坐下,看着阮母忙里忙外,那恭敬的态度,不像母女,更像一个陌生的农妇招待城里来的贵客。 农户阮家只有一子一女,原身是大女儿,下面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弟弟,跟着阮父下田去了。 不过,很快,就有热心的村人去将两人喊回。 两人刚劳作完,裤子上、胳膊上都沾着泥土,本没什么,可阮小弟莫名觉得羞愧。 他们说是亲姐弟,可其实云泥之别。 阮父关上大门,隔绝村人的视线,却依旧挡不住有人趴在围墙上,伸头探望。 阮父无奈,又进了堂屋,再次关门,这下,再没外人能看到发生了什么。 一家四口第一次聚齐,却相顾无言。 好半晌,阮父问,“你回来,是以后要在家里住下吗?” 阮柔摇头,“我在城内有住的地方,回来是看看你们。” 阮母不知为何有些伤感,埋怨的看了一眼当家的,关切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