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听雪闭关突破, 宗门事务理所当然转给了她新鲜出炉的道侣,秦书。 有秦恒真君在后面做靠山,宗内还没有不长眼敢撞上来的,秦书的代掌门过程十分顺利。 与此同时, 与桑师姐谈过一次的阮柔, 再次开启了炼丹峰深入简出的生活, 修炼、炼丹再次成为日常的主旋律。 ...... 三年时间眨眼而过。 一日, 天降雷霆, 恰落在天衍宗主峰,阮柔便知,该是桑师姐的雷劫到了,也意味着, 她的突破到了最关键的节点。 好在浩荡雷霆下, 桑听雪终究还是顺利度过, 成功晋升为元婴真君。 出关后她本应重新接过掌教的位置, 结果却并没有,反而任由天衍宗被秦书所掌控, 交代了自己几个徒弟一些事, 她便轻松外出游历,美其名曰晋升后心境不稳, 需要多历练。 修仙者一向看重实战以及剑道,如此, 旁人即使有所猜测,也说不出什么来。 桑师姐走后,天衍宗面上一切如常,可实际,到底有所不同。 剑修们都是直性子, 宗门掌教被如此肆意安排,即使摆布的那个人是前任掌教,亦是现任掌教的师尊,总归叫人不快。 如此之下,很多剑修不满秦书作为掌教,选择了出走。 所谓出走,其实不过外出历练,只是一个个既不接任务,也不在宗门报备留下讯息,便使得这场历练显得格外不平凡。 那场结契后,阮柔等几个师兄妹们也都跟这个师兄拉开距离。 期间,秦书未置一词,不阻止、不解释,只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一如既往管理着宗门。 天衍宗在沉默中走过了七年。 七年后,一封特殊的讯息传遍了天衍宗,以及众多天衍宗在外历练的弟子们。 宗门师祖,秦恒真君,寿数已到,于三日前仙去。 骤然间,得知消息的所有人先是不可置信,可随即而来的便是恍然。 恍然明白为何秦恒真君十年前会不顾当事人意见,强行给两个徒弟结契,良苦用心,想来也是临死前最后的私心吧。 化神修士死去,□□甚至能十年不朽,故而,丧事被定在了一个月后,足以在外的人都能赶回来。 一日,二日,三日......足足三十日后,丧事如期举行。 修真者的丧事没有凡间那么复杂,毕竟踏上修行路就是与天争命,随时都可能身陨,金丹期以下的弟子死去,甚至压根不会举办丧事,大多一团火球过去,彻底尘归尘、土归土。 也就是秦恒真君身为化神修士,又为宗门奉献多年,天衍宗才会如此郑重其事举办丧礼。 其他宗门的大修士以及秦恒真君生前好友暂且不提,其几个弟子此刻俱是赶了回来。 不拘生前有多少矛盾,在秦恒真君死后,这股子怨念都随时间而去,留在心中的唯有过去的记忆以及教养之恩。 以穆鸿为首,五个弟子在灵堂排成一排,俱一身白衣,头戴白布,面容哀伤。 三日的丧礼一眨眼过去,等一切结束,五个弟子们久违齐聚在天衍宗主峰殿堂。 阮柔坐在左下首的位置,看看上首的桑听雪,再瞧瞧左前方的四位师兄,忍不住有些发愁。 沉默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先前矛盾只是暂时被搁置,却并未彻底消失。 故而此刻,桑听雪一连冷漠,几年的历练,使得她比起多年前更多了几分坚毅。 大师兄穆鸿一脸冷漠,事不关己的模样,显然早已从这烂摊子里走了出去,有了自己的人生。 三师兄石轩更是一脸无所谓,甚至有些不耐烦。 至于四师兄俞清风,怡然自得,跟在炼丹峰上的悠闲散漫没有丝毫区别。 而阮柔自己,则是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明明是一个师傅教导下的亲师兄弟妹们,如今却连陌生人都不如,也是讽刺。 良久,终于还是位于上位的桑听雪率先开口。 “我预备辞去宗门掌教之位,如今下面弟子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话音刚落,五双眼睛齐齐看向右边的秦书,转瞬,视线汇聚之时又再次散开。 也不知秦书有没有感受到,但他到底开口了。 “大师姐,秦家那边没有高阶修士坐镇,我不日就得动身回去,宗门的一些事务,还得与你交接一二。” 秦家本来有秦恒真君这个老祖在,即使人不在秦家,可没谁胆敢冒犯,可人一走,指不定就有些小人落井下石,他身为秦家人,受庇护众多,也到了该回报的时候。 阮柔等人眼观鼻、鼻观心,竖起耳朵听他们讨论。 只见两人三言两句便定下了宗门事务的处理,阮柔只觉无趣,本以为能看一场好戏呢。 至于穆鸿,则言说自己要去外开辟宗门,过不了多久,就会带着自己的徒弟离开天衍宗。 对此,众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他的目标是天衍宗掌教,后来没能当上,可能夙愿未了,自己开辟宗门倒是能了结夙愿。 而石轩依旧没什么说的,他可谓完美诠释了剑修的一生,不是在历练中,就是在历练的路上,除去自己的实力,其他的都不放在心上。 而俞清风则表示自己就留在炼丹峰上,整个天衍宗再没有更适合他悠哉的地方了。 轮到阮柔,更没什么,不拘谁做掌教,炼丹峰都是她的地盘,暂时没人敢轻动,她更没有挪窝的打算。 师兄弟姐妹六人说完,又是一阵沉默,着实无话可说,即使不久前,他们还是无话不谈的亲密师兄弟们,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到头来,终究是孤家寡人,甚至连指责谁对谁错都谈不上。 “若没什么事,今日便散了吧。”任谁都听得出,桑听雪说这话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