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兢业业的小方管事, 因为东家一句话,愣是跑断腿,在联络过省城十几家胭脂铺后, 终于与其中三家达成协议, 参加阮氏胭脂铺举办的妆容大赛。 是的,最终决定的活动就叫妆容大赛, 参与的客人们需要提前三天报名,既可以自己化妆前来, 也可以任由四家胭脂铺的人员上妆,最后, 在其中挑选出最好看的三人。 因着本身活动性质的原因,就代表吸引来的人不可能有贵家夫人和大家小姐露面, 在阮柔语气中, 更多是家境一般的普通人家, 以及可能稍微自由点的大户人家一、二等丫鬟,而后者,很大可能是替自家夫人小姐探路以及凑热闹的。 四家掌柜凑在一起, 商量出一个大概议程, 因着阮氏胭脂铺是主场, 出四成银子, 另外三家各出两成, 如此,各项事宜便开始紧锣密鼓筹备起来。 首先是各家选出来的胭脂品类,阮氏胭脂铺这边都得一一验过质量,确认没有问题才能准予参加活动。 二来,活动宣传所需的资金已经到位,接下来就得印发单子, 在几家胭脂铺、乃至热闹的街道、酒楼等进行宣传,配套以到场即送小礼品,足以吸引很大一部分喜欢看热闹以及贪小便宜的。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他们有针对性地邀请一些名人出场。 譬如秦楼楚馆里知名的清客倌儿,他们本就名声大,容貌不俗,其实是最好的人选,只是碍于可能有些人会顾忌,且需要额外出钱算出场费,不能大肆请来。 还有省城有些名声、但身份一般,不太在意这些的人物,挑挑拣拣也有一些。 最后,才是活动的正式筹备。活动当日的招待、场馆安排,秩序维护,以及各色胭脂的售卖,都需要安排专人负责,好在不是一家来办,人手上绰绰有余。 紧锣密鼓间,几家人从一开始的生疏,到配合默契,一齐为了即将到来的活动而奔波努力。 半个月过去,几乎半个省城的人都知道,有几个胭脂铺联合举办了个什么活动,只要到场就可以领一份小礼品,还能看到漂亮的美人和妆容。 一时间,爱美的人皆蠢蠢欲动,按捺不住好奇心。 大户人家的夫人们自是不好出来凑热闹,稍微自由些的小姐却不用拘束那么多,只要不到现场,在略远一些的客栈酒楼远远观看,也不失为一场乐趣。 时间一眨眼而过,很快,就到了活动正式开始的日子。 早已搭好的台上,当地有名的戏班子一连唱了几出戏,吸引足够的目光,几家精挑细选的一对俊男靓女随后登场。 一切都毫无意外地进行着,先是给几家胭脂铺打一波广告,挑选各家最具优势的产品介绍,之后便是给洗干净脸的几人上妆。 ...... 阮柔与几位掌柜一起坐在胭脂铺二楼,听着楼下时不时传来围观人们的惊呼与夸赞,还有络绎不绝按捺不住进入铺子买胭脂水粉的顾客,嘴角勾起一个笑来。 其他几位掌柜有些眼红,虽说阮氏胭脂铺也摆了他们家的东西,进门的客人也有光顾自家生意的,可到底不是自家主场,以后全城人只知阮氏胭脂铺,又有谁几人能知道自家铺子呢。 但做生意这种事,除去看背景,就是看人的能力,对方虽然是个女东家,可论谋略眼光,丝毫不落于人后,唯有一句佩服可言。 “阮东家,恭喜啊。”有一人想开了,拱着手道喜。 “同喜同喜。”阮柔同样回礼,给人斟了一杯茶,转而谈起接下来可能的合作来。 活动一连持续三天,赚足了省城人的眼光,方才圆满落幕。 省城最大的酒楼,春燕楼内,阮柔与几个掌柜,还有店里辛苦好一阵的伙计们一起开庆功宴,别看兴师动众花了不少钱,可光三天的销售额就抵得上过去一个月的了,而且,四家胭脂铺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出去了,可以肯定,以后只要他们买胭脂水粉,首先想到的肯定就是他们四家,这就是最大的成功。 觥筹交错,彼此互相道喜,皆是喜气盈盈。 因为喝多了酒水,阮柔当夜便昏沉睡去,第二天醒来,察觉脑壳隐隐传来的头痛,忍不住苦笑。 生意场上就是这样,大家都喝酒,你不喝就是你不从群,不合群的人就会被排斥。 不过好在,忙了一通,将胭脂铺的名声打出去,铺子里的生意应该会好许多。 放空了一上午,下午,门房来报,说是大小姐回来了。 她还住在阮家宅院,下人所说的大小姐自然就是阮元娘,她忍不住好奇,自从对方出嫁,姐妹俩很长一段时间没见,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略微收拾了一下,来到隔壁的厢房,这里一般是她待客的地方。 明明才两三个月,时光却似过去很久,再一次见面,两人都有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姐姐怎么突然回来了,快坐。”阮柔笑着招呼。 阮元娘有些怔愣,出嫁前就知道这个妹妹很有主见,如今再看,就像换了一个人般,充斥着满满的自信,举止间甚至能瞧见她爹和夫家大伯身上才有的威势。 原来,两人已经有这么大差距了嘛,阮元娘苦笑,“没事,我就是回来看看你,听说阮氏胭脂铺办了个什么活动,可是真热闹啊。” “嗯,铺子里生意不好,所以和几个其他几个胭脂铺的掌柜一起想点办法。”阮柔说得风轻云淡。 然而,阮元娘却不敢听得这么轻易,这三天,家里的大伯和公公可是好一顿夸赞,连她这个不怎么懂的人都知晓其中厉害。 “这下,阮氏胭脂铺可是出了大风头,好几个相熟的妇人都在用阮氏的胭脂呢。”阮元娘继续尬吹。 说实话,其实两人的对话有些尴尬,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实在是没有共同话题。 阮元娘好似也察觉到,面上的笑容渐渐褪.去,露出一丝真实的落寞。 闺阁中时,她曾幻想过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