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墙边几乎快要睡着。
等迷糊地醒来的时候，是楼道里的电梯声音吵醒了他，这儿的隔音不算好，他在六层能听到五层的声音。
只是他不确定樊欢有没有醒。
僵持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黄衣服的外卖小哥从电梯上上来，盯着他愣了好几秒。
他沉默：“你是樊女士吗？”
顾延则下意识嗯了一下，但因为一整夜没睡，上火，此刻的声音格外沙哑。
外卖小哥僵硬了会儿。
顾延则沉默：“你看我像女士？”
下一秒，门磁啦一下打开。
里面出来了一个脸还没洗的小姑娘，她摸了把自己的脸，外卖小哥立刻迎了上去。
他说：“这是你的外卖。”
樊欢说：“谢谢。”
然后，她才意识到小哥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她感觉自己的眼皮一跳，随后移开视线，不想看人。
把外卖拿回来，她就想关上门。
结果就被来人用手抵住。
樊欢拉了拉，她垂眼，发现自己拉不动。不久后，她抬眼才看了下顾延则，两个人短暂的对视了一秒钟。
樊欢垂下了眼，手上动作不停，执意想把门给关上。
顾延则轻轻略提了句：“卡得疼。”
“……”樊欢听到这句声音，很哑，她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最后还是选择放弃，她没有继续关门，只是懒得看他，转身回了室内。
这方法貌似有点儿用。
顾延则立刻跟了进去，声音沉下来，看着她，“樊欢，你还好吗。”
樊欢拆着包装，一句话都不说。连眼神都没有给他，自顾自地开始吃早饭。
顾延则走到她旁边，轻声地问：“你是不是来雾海了。”
樊欢眼皮垂着，一声不吭。
“我给你发的信息看到了吗？发了很多，你那晚看到了什么吗，还是只是在气我没回你的信息。”他垂下眼，声音放得很低，似乎有点紧张。
樊欢吃了一口饺子，“看见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落在顾延则的心上却不一样了，简直就像惊涛骇浪，让他心底萌生了希望。
他问：“是生气我没来接你吗？手机被总经理收走了，没看见你的信息。”
樊欢吃着饺子，听着这个解释，吃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没关系，我的信息也没有那么重要。”樊欢抬起眼，她打开旁边的醋汁的盒子，把酱汁洒进饺子汤里。
饺子的空气弥漫在空气里，显得格外的清香。
顾延则轻声地道：“你的信息很重要，你现在一字一句都重要。”
樊欢眼皮颤了颤，没说什么。
她不认可顾延则的每一句话，就像她之前无比相信顾延则的每一个事儿，毫无理由的信任，结果却亲眼看到了那晚刺眼的画面。
堪比内心火山爆发，灼热地让她难以忘记。
她已经逐渐刻意的将这些情绪压了下去，不再主动去想这些，否则那些情绪又会很容易的把她席卷起来。
可能是心中的下意识的想法让她躲避着，不愿意去面对这些情绪。
这也是对自我的一个心理保护。
所以她不愿意再主动说这件事情。
樊欢说：“这儿多了两袋豆浆，我打算扔掉，如果你没吃可以就着喝。”
虽然声音没什么情绪，但还是看向他，主动提了一下豆浆。
“至于其他的，我现在暂时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