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性子淡薄高远, 不喜与人相争,退出很正常, 阎君一看就是在跟佛子较劲, 跟着退出亦合理,祝家那小子跟三楼的贵客目标一致,作为晚辈自当礼让。 问题来了, 秦道君为什么退出, 而且还口齿不清地连续强调三次? “三楼那位的身份,看起来不简单啊, 连秦家也要退避三舍。” “这么说来,佛子和阎君莫非也有这层考量?” 不然这俩若想打架,还分什么场合, 都是沧海界巅峰强者,只有别人躲着他们的份儿。 “那个叫滕云淡的什么来头,如何得了三楼那位的青眼?” “一重天擂场,编号4986, 许是那位贵客也看了滕家的比试?那招自创的万剑穿菊实在辣眼……” 修士们八卦起来, 比凡人不遑多让,有说三楼贵客欣赏后起之秀的,也有说她在地下赌场靠滕家赢了钱的,七嘴八舌很快就拼凑出“真相”。 恰逢养老盟的人在此, 又曾亲眼目睹金院主人从地下赌场领走巨额奖金, 三楼贵客的身份呼之欲出。 “是那位就不奇怪了,随手就送人一朵千年灵花,买块矿石送人算什么?” “下次赶集我定要早早去排着, 她手里指不定还有多少好东西。” “……” 话题一下被带偏。 ** 二楼, 祝家包厢里的氛围相当古怪, 虽是因为另一桩事,却也和滕云淡有关。 起因是方才秦道君过来,与祝家老祖商谈在之后的秘境比试中两家结盟一事,恰逢饕餮台送来一顿丰盛的餐品,只说是贵客所赠。 饕餮台一餐饭动辄上千块上品灵石,而这一餐尤其丰盛,显然估计到包厢内人多,怕是得上万。 平白无故谁会这么大手笔,祝家人自然以为是秦道君和季夫人的一番诚意,毕竟是他们主动提出结盟,祝家其实没那么积极。 当时两家长辈在密谈,祝青便向秦如珠道谢,秦如珠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起初似乎是微怔,而后却大方收下祝青的谢意,相当于默认那一餐昂贵无比的盛宴乃秦家所赠。 彼时祝家人没多想,直至刚刚侍女送来那块金糕矿,说是替三楼贵客所赠,理由便是拍下此宝的灵石来自滕家那场擂台押注,大家恍然。 祝青更是哭笑不得,他可不就是那场被大白鹅踹下擂台,这才和滕云淡不打不相识? 侍女临走前还替三楼贵客问了滕云淡一句,饕餮台的餐点可合口味?送餐人的身份这才真相大白。 祝家子弟才知道,他们原来是沾了滕云淡的光,此前有调侃他运气好,沾了祝青光才能品尝到如此美食的,不由臊个大红脸,连连苦笑着朝他作揖。 又是矿石又是美食,滕云淡莫名有一种被偏爱的感觉,受宠若惊。 他小声和玉佩嘀咕,“师父,妹妹常跟我念叨,说运气太旺也不一定是好事,那位贵客的灵石是自己凭本事赢得,我已经吃了美食,再收金糕矿会不会不好?” 他听到祝家这些人说了,刚刚那是一场沧海界巅峰战力的无声较量,连佛子、阎君都退了,金院主人真的好厉害啊! 玉佩欣慰不已,“你此刻能这么想,已经非常不错,不过为师倒是觉得,那贵客说不定就是你妹妹的朋友,否则,若只为了结因果,一餐饭足矣,犯不着矿石相赠。” 这下说得滕云淡心花怒放,那就是妹妹想送他礼物,贵客爱屋及乌了,既然是妹妹的心意,他当然要收下啦! ** 彼时,秦如珠尚不知道自己一时虚荣心作祟,在祝家丢了个大丑,她正忙着和季夫人告状,口中的滕家个个粗俗无礼,走到如今全凭运气。 秦如宝跟着瞎听几句,倒没那么生气,他这个姐姐就爱处处和人攀比,比不过就生气。 在他看来,她以前跟他们那个大侄女比比也罢,两边到底牵扯利益纷争,怎么还跟外头的阿猫阿狗较上劲了,也不嫌跌份。 反正他觉得现在挺好,与其便宜那个比他还大一岁的侄子秦安,日后让对方拿着本命剑天天在他眼前晃,还不如被个外人得去,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没错,他其实在幸灾乐祸,让那个便宜大哥跟他抢,马前失蹄了吧,该! 隔壁包厢里,秦如茂接连“阿嚏”三声,心底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终是坐不住了。 他本打算先和秦道君通个气,他怀疑方才绝非偶然,而是有人封了他的声音,能轻易压制一个元后修士,除了在场的化神道君不作他想。 只是走出包厢,一想到秦如宝那张欠揍的脸,他迟疑了下,转头径直去见卫大管事。 有人在他们琳琅园破坏拍卖规矩,他们难道能坐视不理?这件事必定要给他个交代。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刚被找回泰无宗的几岁小童了,如今的他乃一峰之主,修为在沧海界亦属中上,不至于一点小事还找他爹出头。 ——绝不承认,是知道自己并非亲生后,心底多了些忐忑,下意识不想过多麻烦秦道君,免得这份父子情越用越少。 最差的情况,就算秦道君之子有朝一日找回来,他的身份不会被剥夺,在秦家和泰无宗的地位亦不会被动摇。 只不过,派出去的人至今没消息,找了这么久,那一家人难道藏起来了不成? ** 三楼北侧包厢里,卫大管事听完秦真君的质疑,匆忙来找少宫主拿主意。 “他言之凿凿是被人封住声音,属下仔细回忆,他当时的反应确实不大对劲,说话声含混不清。”卫素实事求是。 少宫主挑眉,“他说封了就封了,有证据吗?他爹秦道君就在他隔壁,佛子和阎君若出手,秦道君莫非弱到毫无所觉?再说,这两位有什么理由要对秦真君动手?” 卫大管事点头,她也这么觉得,所以……她小心翼翼往对面看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她却不敢直说。 少宫主摆摆手,“也不是金院那位,我在这儿盯着呢,她再厉害,到底是压制一个元后修士,神识得强成什么样,才能一点不惊动我?” 想到少宫主深不可测的修为,卫素一下被说服,就说这位秦真君不正常么,真会给她添乱。 她恭敬告退,回去把少宫主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秦真君,当然,措辞极为客气有礼,让人听了像是在恭维秦道君正道第一人的身份。 ——如今这沧海界,谁能绕过你爹欺负你?要不你先问问你爹去? 秦真君白跑一趟,没能讨回公道,回去左思右想,没继续追究这件事。 不说就是他主动退出,还可以解释为给三楼那位前辈一个面子,毕竟佛子阎君都退了,他退一点不丢脸。 说了,那就是他本事不够让人按着打,还相当于质疑他爹的能力,万一因此被他爹嫌弃,岂不得不偿失? 这个哑巴亏他只能默默吃了。 可是真的好气啊!!! ** 三楼南侧包厢里,红衣女修为谨慎起见,传音问滕幼可,“没钱,是你干的吗?” 她眼神一个劲儿往秦家的方向瞟,意思分明。 滕幼可摇头,义正辞严,“我不是那样的人。” 红衣女修张大嘴,使劲点点头,“懂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