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领路走上通往七层的台阶。 ** 越往上走,滕幼可心中的怪异感越甚,这画风莫名有些熟悉。 炼妖塔七层死寂一片,本该早就出现在此的参赛者们,眼下却一个都看不到,空气中带着股腥臭的黏腻感,让人呼吸不畅,隐隐作呕。 “总共150人进塔,除去意外身故的,还有咱们一路上遇到那些,其他人都哪儿去了?”滕屠夫皱眉四顾,暗暗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功德金光。 能让功德金光如此亢奋,可见这层必定有一个罪大恶极的存在,相应的,实力也是顶尖,久违地让他感受到一丝压力。 难怪齐城主将晏清大比的终点设在这里,看来前面六层都是幌子,“抵达七层”本身才是最难一关。 只是不知道,先上来那些人是被困在了某处,还是已经遭遇了不幸? 黄金蟒爬行的速度降下来,直至停住,再往前一步就正式进入七层塔范围,但它一颗心狂跳不止,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抓走它族中幼兽的不明魔物果然躲进了这里,也是,谁能想到会有妖魔混进炼妖塔,还把这里当做老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一阵带着恶臭气息的阴风刮过,夹杂着一串“桀桀桀桀”的怪笑声,好像从七层塔最深处传来,细听又仿佛就在他们耳边。 滕幼可微微眯眼:很好,恐怖氛围一下拉满,这是个当顶层大boss的行家,不好意思,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强烈了呢。 “愣着干什么,来都来了,快进来玩呀。” “你们不是来抓我的吗?来呀,我在里面等着呢。” “这就怕了?桀桀桀……” 黄金蟒再预感不妙,为了族中幼崽还是咬牙挺身而入,迈出那一步,它庞大的黄金身躯瞬间没入黑暗里,仿佛原地消失。 原来这附近有时空夹层,消失的参赛者应该也在那里。 黄金蟒意识到自己进入了敌人的领域,浑身紧绷,很快它就见到了一地昏迷不醒的修士,还有一个说不清到底什么东西,身体像是由几十种妖兽拼接起来的丑陋魔物。 这魔物在一地修士中挑挑拣拣,似乎是打算给自己凑一具满意的人类身体,那贪婪又疯狂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我一眼就能看出你心底最深的恐惧,桀桀桀,你怕我杀了那个小崽子,对不对?可是它在我手里,我一个念头它就得死,你拿什么跟我斗?” 黄金蟒和魔物僵持片刻,心知若没有必胜且不伤害人质的把握,他的确不敢动手,因为实在输不起。 “一命换一命,你如果想要新的身躯,那幼崽还太弱小,不如放了它,我把我这具给你。” “好啊,桀桀,你靠近一点让我瞧瞧——” 扑通一声,进来后情绪紧绷一直提防偷袭的黄金蟒晕了过去,成为满地身体零件中的一个。 七层塔入口,那怪笑声再次响起,依然是让人进去,很显然黄金蟒没能得手。 这一次,滕屠夫迈出了那一步,阎神婆哪儿放心让自己的凡人夫君面对如此魔物,紧跟着冲了进去。 然后就糟糕了。 那拼凑的魔物一看见这二人,身上的手脚笑得掉了好几只,“桀桀桀!我知道你们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而你们,现在正恐惧我将它说出来,对不对?” “一旦我真的开口,你们全家必将——” “住口!” “你给老娘闭嘴!” 夫妻俩异口同声,说完察觉不对却为时已晚,双双昏倒在地。 再然后是滕风轻和滕云淡,两姐弟不放心爹娘,结伴而入,却也担心滕幼可,坚持把她留在了外面。 没一会儿,在滕幼可意料之内的,那声音再次响起,全家就剩她一个了,她也没什么好顾忌,大大方方骑着鹅走进去。 “桀桀桀,我知道你心底最深的恐惧——” “是吗,巧了,我也知道你内心最深的恐惧,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对面那拼凑的魔物愣了愣,许久后满身的眼珠子噼里啪啦瞪掉好几颗,“卧槽,怎么是你,妈的谁跟我说你退休不干了的,救命啊!!!” 它为什么需要新身体,它的身体就是被这个魔鬼拆掉的啊! “好恐怖,太恐怖了,你是我见过的三千界最可怕的存在,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家人知道你这纯真善良的壳子下,其实是比我还恐怖千万倍、不对,亿万倍的灵魂吗!他们要是知道你是谁,绝对不敢靠近你半步,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魔鬼!” 滕幼可:“……”好好说话,咋还唱上了呢。 「宿主小心,你爹娘没完全中招,马上会苏醒!」 滕幼可瞳孔微缩,身体当即轻轻一晃,从大白鹅背上跌落在地,昏了过去,这一幕恰好落在滕屠夫和阎神婆眼中。 夫妻二人顾不上诧异对方为何能抗住那精神攻击,第一时间看向魔物对面,那可是被它称作三千界第一恐怖的存在! 咦,那个方向是—— 小女儿中招昏迷,只剩下大白鹅一脸无辜地看过来,原来如此,它纯真善良的家禽壳子下,竟然藏着这么恐怖的灵魂吗?! 纯真善良大白鹅:“……” 我要说我是被冤枉的,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