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个追着蚂蚱喊自己名的憨憨, 滕幼可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是我太纵容他们了,以至于一个个狗胆包天。” 卡牌系统发出一串嘿嘿低笑声,「你的坐骑、你孵出来的好大儿、你养的花。」 言下之意, 自己造的孽, 跪着也要听他们喊完。 滕幼可才不为难自己, 同情地看了眼那只跟她撞色的蚂蚱,施施然飘出暴风雪幻境,化作一阵清风吹进了红方阵营。 让她意外的是,走时一切还好好的, 阵营此刻却一片狼藉。 修士们忙着灭火救人, 住的小木屋成片倒塌不说,地面上更是留下一个个深坑,到处散发着烈火焚烧后的焦糊味儿。 发生什么事了? 周围乱哄哄一片,她没能找到家人, 一阵风卷到祝青身后, 借他的身形遮挡悄然现身, 同时迫不及待问:“祝大哥, 你看到我爹娘他们了吗?” 祝青看到滕幼可, 隐隐松口气,“你平安回来了就好,放心, 你爹娘和哥哥姐姐都没事, 他们刚和你三个师伯跟着袁首领出去救人了。” “是魔修干的?” 祝青摇头,“看样子不像, 一刻钟前有一群强大的魔物偷袭营地, 抓走了十多个修士, 但监牢都意外损毁了几处,人质纷纷暴露,对方却不理不睬,我们怀疑,是梦魇大陆的魔物突然进化了。” 除了心魔,极少有魔物能开智,绝大部分只懂得无休止的厮杀和吞噬。 如果这里的魔物纷纷进化,学会动脑子,实力更堪比金丹期、元婴期、甚至化神期,袁如是那道修十不存一的卦象都算好的,百不存一亦有可能。 大陆交流赛期间,整座梦魇大陆都是被封闭的,没人能提前离开,这意味着大家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和进化的魔物死战到底。 而魔修修炼魔气,和魔物同源,进化后的魔物不会主动攻击他们不说,还有可能被他们反过来利用。 正因为已经意识到这点,营地里的气氛才如此沉重,再加上担心那些被抓走的修士,时不时就能听到叹息声。 滕幼可没像往常那样事不关己去睡觉,而是默默加入医修的队伍,拿出勾兑好尚未售出的紫色驱魔药水,帮受伤的修士驱除体内残留的魔气。 这限量出售的驱魔药水对大家来说同样奢侈,比极品回春丹有过之无不及,不少曾嫉妒她运气好、积分高,暗中盼着看滕家倒霉的人,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酸还是要酸的,只不过其中夹杂了感激、愧疚和钦佩,无形中让更多人受到触动。 营地里储备的回春丹有限,极品更少,只要伤不致命,大多数人只能吃颗上品的止血止疼,断臂断腿只能自认倒霉。 让人欣慰的是,强大的外敌让一度因为竞争而分裂的红方阵营重新焕发凝聚力,不少只受了轻伤的修士主动匀出自己的高品丹药救人,这在之前根本不敢想。 没有天时地利,至少占了人和。 ** 一个时辰后,出去追击魔物的修士陆续归来,带回了几个重伤的修士,没带回来的人,大家都没问,只有个别人默默垂泪。 胡半仙在小木屋里捣鼓许久,拎着他赶制的疗伤药出来大赚一笔,如今营地里缺医少药,祝青并不吝啬灵石,主动上前问价。 胡半仙一个天文数字卡在嘴边,接收到滕幼可看过来的目光,胡子抖了抖。 挣扎少时,他肉痛道:“祝首领见外了不是,我胡某人也没真的掉钱眼里,如今营地正值危难之际,这些都是捐赠给大家的,尽管拿去用。” 发现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没消失,他快要哭出来,“不够,老夫那里还有……” 滕幼可收回视线,继续跟着医修们忙碌。 祝青意外极了,大为感动,紧紧握了握胡半仙的手,这才珍之重之地接过装满药物的储物袋。 这位前辈有多贪财他是知道的,能让铁公鸡主动拔毛,实在是太阳打西边爬出来。 想必,定是此刻营地里团结一致的氛围,深深打动了他一颗死要钱的心,看他感动得,好像都快哭出来了。 何止想哭,心都在滴血的胡半仙:滕幼可这个女强盗,大土匪! 知道胡半仙爱财的人不少,见状热血上头,纷纷跟着慷慨解囊,无形中缓解了营地急缺药物的困境。 炼丹师们抓紧收集大家手中的灵草炼丹,补充基础丹药,敲天也以分享技艺为诱惑,带着炼器师们义务帮大家修补法宝。 不提报酬,不谈积分奖励,不论大陆出身,半年来红方阵营第一次出现如此温馨感人的场景,看得袁如是老泪纵横。 这次占卜,他终于在那个一成不变的惨烈结局里,看到了一线生机,而那一线生机竟系在一个让他完全想不到的人身上。 ——滕家那个据说天生病弱、备受全家宠爱、梦想是快乐养老、偏偏运气好全阵营积分最高的小女儿,滕幼可。 “会不会算错了,涉及道魔之争,一不留神甚至会引发道魔大战,这孩子要怎么做才能破局呢?” ** 那日后,短短一个月内,红方阵营又遭遇了数次小规模偷袭,损失惨重。 看着进化后来去自如、能吐雷火球的魔物,以及每每趁机来营救人质的魔修,道修们身心俱疲,心底满是绝望。 三个月后,黑方阵营连杀红方三名人质,同时救走了三个魔圣,以7:5的战绩成功逆转战局。 与此同时,进化的魔物越来越多,除了能吐雷火球的元婴期魔物之外,它们当中还出现了喷水、放毒、操控魔植等能力,打起来越发棘手。 雪上加霜的是,黑方阵营又有天才魔修离奇消失,魔修一口咬定是道修所为,魔族少主率大军卷土重来。 红方阵营同样有天之骄子失踪,大骂魔修贼喊捉贼倒打一耙,做好了破釜沉舟、和他们决一死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