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空悟大师几个马上就到, 自己来不及低调收取功德金光了,滕幼可毫不犹豫地躲进随身小院,将漫天金霞留给了她爹。 父女俩如果总有一个要职业念经, 那一定是她爹, 她只想养老。 于是,滕屠夫被功德金光追得满大陆逃命时, 滕幼可躺在随身小院的秋千上发呆。 花圃里始终留着的那块空位上, 悄然多出一人,少年无忧轻车熟路地站到坑里, 把自己埋好,然后静静地看着滕幼可。 “还是回家好,渴了。”他委委屈屈。 滕幼可敲敲手指, 一缕清风从井中带出一股细细的不死泉水, 在半空中划一道弧线, 精准地落入张嘴等着喂水的少年口中。 “饿,很久没吃东西了。”他又换了个要求。 滕幼可歪头瞥他一眼, “整片梦魇大陆的心魔都快叫你给吃光了,没撑死你就不错。” “没吃你亲手喂的东西, 就不叫吃。”他认真解释,伸手揉揉饿瘪的肚子,一副小可怜样。 滕幼可无奈起身, 忽见后院跑过来一道圆乎乎的黑白影子,最后几步自己把自己绊倒,骨碌碌滚到花圃前。 它一伸爪,将半截吃剩的翠竹送到了少年嘴边,少年:“……” 看到这个爱争宠的食铁兽幼崽就饱了,十万大山的幼崽真讨厌, 一点也不可爱,是让心魔都想生心魔的程度。 黄金蟒盘在花树上,幸灾乐祸看热闹,灵猫已经把屋檐下的捕兽笼当猫窝,卷在里面呼哧呼哧睡得昏天黑地。 当年种下的低阶聚灵草,如今早已变成高阶,每一株都长得精神抖擞,和花圃、井水、后院灵田药田的灵气相互呼应。 小院里的灵气比任何秘境都纯净浓郁得多,在梦魇大陆这种灵气匮乏之地全速飞行数年,一样能毫无压力地自给自足。 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改变。 如果一家人能顺利脱下马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的养老生活就真的圆满了吧? 滕幼可默默心疼替她顶锅的佛子爹一秒,下一秒已经翻开无限背包,开心地清点起囤货来,顺手把今日份的紫色驱魔药水做了,等下交给贺广继续去支援营地战斗。 饮水思源嘛,没有道修们日夜不停地奋战在第一线,哪来的她骑着鹅四处悠闲散步发呆? 「宿主,你爹引走了空悟大师他们,咱们可以偷偷收取功德金光了。」 “动手一定要快准狠,开始。” 一人一统熟练配合,认错目标追着滕屠夫跑的漫天金霞被一丝丝飞快抽走,神不知鬼不觉。 跑着跑着,那股强制飞升压迫感消失不见的滕屠夫:“?” 空悟大师当场就悟了。 “阿弥——受不了了,下一代佛子也太狡猾了吧,这肯定是冲她去的,她怕动静太大惹人眼,自己藏起来了,这才导致佛子师兄被锁定。” 虽然以下代佛子那无瑕慧根的心性,她必定不是故意的,只是低调谦虚聪慧了些,但他们又错过找人的良机了啊! 滕屠夫恍恍惚惚跑回次子屋里,就见滕风轻正盯着他喝药,这小子怕苦哼哼唧唧撒娇,简直没眼看。 一旁,小女儿依然托着腮打瞌睡,一切如常。 滕屠夫:“……” 他家二丫近来似乎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慈悲之事,空悟肯定是找人找魔障了。 至于消失的漫天功德金光,就不能是被他宁死不屈的意志力打败了吗?连老天都看到了他守护家人的决心,一定是这样。 「宿主,你爹走了,根据微表情学数据分析,他刚起疑就说服自己打消了疑虑,可以说是很会脑补了。」 滕幼可弯弯眼角,“我们全家除了演技好,就是擅长脑补,不然这个家早散了。” 系统:「……」演技是骗别人,脑补是骗自己,都是空中楼阁,说塌就塌,所以宿主,你到底在骄傲个啥? ** 傍晚,贺广来找滕幼可取货,看到手里的紫金驱魔药水,惊得说不出话。 这可是传说中的功德金光啊,竟然和紫色劫雷一样被炼制成药水,滕二小姐这一手制药术简直绝了! “滕二小姐,这药水太贵重了,真要无偿赠给营地支援战斗吗?” 虽然他是姬景辰的手下,这东西送出去就是他主子的人情,但这一年相处下来,他自认是滕幼可的朋友,总得为她着想着想,也不能让朋友太吃亏了呀! 滕幼可看他一脸肉痛,忍不住笑起来,“放心,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得到比付出的多得多。” 不说这功德金光本就是来自于大家发自内心的感激,而大家的努力又让她可以安心划水,就说姬景辰,他当上沧海商会的大管事,还能让她这个好朋友吃亏不成? 人情无价,她分明是赚了呀。 贺广摇摇头,一脸“真拿你没办法,谁让你就是那么善良”的无奈表情,满心感慨地去找祝青和袁如是商量药水的分配。 ** 大陆交流赛结束在即,道魔大战也已经进入最后关头,眼下的局势对道修来说却极为不利。 被魔修和进化的高阶魔物两面夹击,人质比分始终卡在8:5,如果本月末不能再救出一人,人质被敌方杀掉,那不用等到最后,红方阵营就会因为救不够八个人,注定失败而归。 贺广找到祝、袁两位首领时,秦如茂正带着他儿子秦安来讨说法,见秦安不止袖管空空,连两条腿也被打残了,贺广默默收回视线,站在门口没进屋。 “我儿子说了,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是跟着他祖父去见个朋友,长长见识,谁料阎君随手就打断他两条腿。” “就因为滕家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假装阎君,惹恼了正主,遭殃的便是我儿子,岂有此理?这件事必须让滕家给我们个说法!” 祝青和袁如是早听说了来龙去脉,任由秦如茂避重就轻、颠倒黑白,始终无动于衷。 等他全都说完,提出让滕云淡断腿赔偿的要求,祝青这才皱着眉开口,“秦道友,当时发生了什么,秦安要是说不清,你可以亲自去敌营的牢房里问问秦道君。” “或者等我们把人救回来,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说,他不在敌营好好当人质,去地下暗河见一个邪修是何居心?原来堂堂沧海界正道第一人,私底下和邪修是至交好友?” 人质没一点人质的自觉,害得当晚潜入的队伍扑个空,等交流赛结束,非得去养老盟投诉他不可。 秦如茂被怼得哑口无言,但儿子手还没治好,腿又残了,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祝青看见等在门口的贺广,赶忙客客气气将人请进来,袁如是给旁边几个元婴修士递个眼神,众人一起推推搡搡将秦如茂带走。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秦真君如此拎不清,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空管他儿子的腿? 贺广一点不卖关子,开门见山说明来意,送上新鲜出炉的紫金驱魔药水。 祝青当即喝下一口,亲自出去确认它的药效,没一会儿就满脸激动地冲回来。 “太好了,这药水连元婴期魔物都能驱散,有了它,今晚咱们就派人夜袭敌营,争取一口气把剩下三个人质全救出来!” ** 当晚,红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