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窟乃泰无宗开山祖师悟道时, 于山巅一剑劈出的万丈深渊,深渊底部魔气四溢,上方却清气涤荡, 彼此克制,互不退让。 从此,万魔窟便成了宗门禁地。 外围常用于关押宗门犯错弟子,中围拘谨了一些无恶不作的妖修魔修邪修, 内围却无人敢轻易涉足。 全宗上下都知道,禁地深处关押着一个恐怖的大人物, 却没人清楚那是谁,为什么会被关押在此。 就连几位老祖, 也只是从上一辈师长口中听来只言片语,在心里拼凑出一个不修边幅、疯癫强大的魔头形象, 从未见过渊底那恐怖存在的真容。 直到今日, 魔修突然来犯,目标直指深渊底部那位, 老祖们破关而出御敌, 这个恐怖存在的身份也终将拨开迷雾。 滕风轻记起来,他自称“深渊恶魔”, 上辈子被魔修救走,于道魔大战时重创道修一方, 尤其是泰无宗,几乎被他一个人一夜之间血洗满门。 “到底什么仇什么恨, 比我和我娘下手还狠?” 借助越来越浓的魔气, 她小心翼翼隐藏自己,佛子爹和阎君娘对她的气息天然不设防,两人一时都没发现她跟在身后。 “秃驴, 你知道下头那位到底为什么会被关押吗?”阎君忍不住好奇。 佛子宣声佛号,无视她这个略带挑衅的称呼,斟酌道:“所有人都说他被关押在此,贫僧却一直以为,他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为何?” “他在等一个人。” “真的假的,谁啊?” “贫僧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话真多!” 没想到他说变脸就变脸,阎君切一声,又往下飞了片刻,再次无聊起来。 “喂,邪修的事归宁寺有头绪了吗,听说那个叫逆天改命的不是沧海界本土人,而是银元界的修士?” “我们也没查到太多,只知道他此前在青云界、昆仑界各自潜伏过数百年,做的应当是同一桩生意。”这些都是空悟来催他回寺,顺带告诉他的。 阎君咂舌,“那他得祸害了多少天才,居然才被抓到?” “所以他肯定不是一个人,有人一直在帮他遮掩,不过这些暂时无需你我操心,灵界养老盟已经接手调查了。” 负责人之一据说就是他亲娘滕仙君,佛子默默补充。 “这么说来,十年后的五界虚空论剑,正好可以去银元界探探那个逆天改命的底细。”阎君若有所思。 梦魇大陆虽然已经被彻底封印,但地下暗河发生的事,始终让她耿耿于怀。 有人要对她次子不利,算上之前已经是第二次,且她有种直觉,小女儿七岁那年险死还生,似乎也与这些人有关。 沧海界生死簿攥在她手里,女儿阳寿到底尽没尽,她难道不比别人清楚? 总之,这件事她已经让黑日、白夜秘密去查了,但愿能顺着秦家的线索顺藤摸瓜,查出当年的真相。 ** 深渊下方,魔气浓到让人喘息困难,两人不再说话,御起灵气和鬼气各自戒备起来。 没多久,魔气中忽然窜出两只高阶魔物,每只缠上其中一人,怪叫着撕咬啃噬,几个回合后被双双消灭。 佛子周身金光大盛,驱散方圆数丈的魔气,阎君手持大印,眼底白光森然。 很快,第三只第四只魔物出现,这次明显有变化,它们似乎学会了两人方才的招式,故意用相同的手段打回来。 消灭它们用了双倍的时间,佛子预感不妙,阎君也面色凝重。 第三拨魔物接踵而至,依旧是两只,这次它们已经变成两个魔气缭绕的人形,竟然比梦魇大陆上的魔物进化更快,更善于模仿! “我大概终于知道,当年泰无宗的开山祖师为何一见渊底这位,立时就要将他封印此处了。” 这般操控魔气、能快速学习进化的强大魔物,一旦叫他长成,整个沧海界都无人能再撼动其半分。 佛子感概着,朝面前的男魔人打出一拳,裹在拳头上的功德金眨眼穿透对方。阎君也不甘示弱,泛着寒光的大印重重一砸,女魔人顷刻消散。 第四波,依旧是两只,这次它们甚至拥有了跟目标人物相似的眉眼。 佛子一见自己滕屠夫那张脸,心里突突直跳,不等魔物攻上来,主动甩出驱魔法杖,要在死对头看清前干掉它。 幸好阎君也遇到了同样的麻烦,根本没顾上留意身边人的异常,专心速战速决,将她阎神婆的形象彻底捣毁。 两人打完收手,不约而同心虚地看对方一眼:多亏这秃驴/鬼头子没留意,好险。 旁观的滕风轻狠狠替爹娘捏了把冷汗,差一点,他们就会猜到对方的身份,这个家也将被架在火上烤。 ** 穿过魔物的阻拦,有惊无险地捂住马甲,佛子和阎君终于落到万丈深渊底部。 和想象中压抑、潮湿、黑暗的巢穴截然不同,这里竟然有阳光清风、红花绿树,还有一栋漂亮的小木屋,一架秋千。 “这格局怎么跟我家有点像,感觉更古怪了。”阎君嘀咕一句。 意识到跟自家也有些像,佛子嫌弃地看她一眼,没接话,将周围找了一遍,没发现魔头的痕迹,重新将视线放在小木屋上,“不是有魔修潜入来营救,为何没见人?” 一句话提醒了阎君,“难不成这地方还有其他出口,人已经被救走了,咱们扑了个空?” 并非没这个可能。 两人不敢耽搁,一左一右拉开架势,缓慢靠近大门紧闭的小木屋,快要够到门时,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怎么又来人了,不是说我就要在这等人,哪儿都不去吗?你们是谁,来找我有什么事?” 佛子和阎君同时身形一僵,连跟在后面的滕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