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阎君硬是听出了无限沧桑,她深深看蓝猫头一眼,忽然伸手扯了下他的脸,发现扯不下来,拔腿就往后院冲。 被早有防备的佛子忽悠来背锅的蓝猫头:“……”幸亏这是傀儡,不然脸都要被扯烂。 他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往后院溜达,等这一刻等了这么多年,自然不能错过。 短短一段距离,阎君仿佛跑过了千山万水,终于将要揭下那秃驴的层层假面,扒下他套套伪装,看清他刻意隐藏的真面目。 到底是不是她猜测的那般,答案近在眼前—— 眼前,是平摊了一地的各种野兽皮毛,剥得十分细腻完整,手法堪称一绝。 错不了,这是她朝思暮想那人的手艺。 就是他,一定是他,除了他没人可以剥得这么完美,以前还感叹他怎么如此有耐心,现在忽然懂了。 谁让他是—— 全天底下念经最好的和尚呢! 姓滕的,竟然敢装凡人骗老娘感情,我看你今日还往哪里逃? 阎君大跨步迈过地上的山羊皮、野猪皮、鹿皮、貂皮、熊皮,在冲进对面房间的一刹,脚步猛然一顿,回头盯住最后一张熊皮。 呵呵,两人你来我往过招这么久,以为她这么天真,会轻易被诓进屋? 院子里晾晒这么多张皮子,一看就不正常,这头熊身体鼓囊囊的,藏了什么,不言自明。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一脚把你踹出来?”她站在熊皮旁,用脚尖轻轻碰了碰熊腿。 熊皮起初一动不动,颇有几分倔强,过了会儿大约实在憋气,绷不住了,微微扭了扭,里面的人开始一点点往外退。 阎君双手抱胸,也不催,极有耐心地等待他退出来。这个过程被无限拉长,换位思考,她完全理解他心底的不甘和挣扎。 斗了一辈子,最终还是栽在我手里头了吧? 换作是她,小心翼翼提防一年,好容易松口气,却在最后一天被死对头堵上门,肯定要怄死。 熊皮里的人终于退出半截身子,看起来战战兢兢,腿不够长,腰不够窄,肩也不够宽。 逐渐陷入沉默的阎君:“……” 她转过身,一脚踹开前方的屋门,就见里头仅有的一扇窗户半开着,就算刚刚屋里有人,此刻也早已人去楼空。 笃定某人这回跑不了,提前揭锅而起的蓝猫头:“……” 糟糕,这夫妻斗 法着实刺激,他幸灾乐祸得太早了。 爱徒们,快来救为师一条狗命呀! ** 第三场分赛结束。 在这场长达一年的经商斗法里,没有硝烟却同样处处陷阱,阴谋诡计不断,滕家队伍全员的表现可圈可点。 首先,一家五口相当务实,最初没人好高骛远,梦想着一步登天,全都踏踏实实从底层做起。 其次,他们团结。 滕云淡日常会捡到些铜板和碎银两,从来没想过给自己买什么,除了付小院的房租,就是拿来贴补家用。 阎君解决掉邪祟,会介绍受害者找滕风轻寻医问诊;滕风轻闯出名气,多番提起滕幼可的药膳,普及食补比药补效果更佳的常识。 滕幼可的药膳带得酒楼生意好,自然要跑去佛子那里大量买肉;佛子最擅佛法,和人聊起灵异事件来头头是道,每每势必会推荐阎君。 和秦家的负循环正相反,滕家很快进入到一个积极有效的正循环里,对照组名副其实。 最后,当一家人中的一个遇到竞争者的恶意打压时,全家必定一起出动,对敌人轮番轰炸。 佛子讲理讲到对方吐血三升,滕云淡就是有本事把人拉到二百五的水平上,跟他小学鸡吵架,然后惨败于他。 阎君深夜上门,给目标讲“一只绣花鞋”的鬼故事,滕风轻会医术,谁说她就不会用毒呢? 至于滕幼可,全家都卷成这样了,她当然舒舒服服地躺平看戏。 偶尔也随手做点坏事。 比如给被佛子爹讲道理的人彻底洗脑,让听过“一只绣花鞋”的人此生都惦记着另一只,暗中送长姐一些毒药等。 二哥的斗鸡战术就算了,他独美就好。 最终财气综合排名,沧海界(+30分)、银元界(+20分)、大荒界(+10分)、青云界(+5分)、昆仑界(+0分)。 这又是一个让人大跌眼球的结果,三个大界竟然一起沦为倒数,反倒让小界和中界位列第一第二名。 而接连三次拿下第一,第三次更力压本土最擅经营的康大富等人,滕家队伍的实力终于让所有人不得不正视。 这真是仅凭气运之子的好运气,就能做到的吗? ** 赛后例行自由活动十天,所有人原地休整。 看似轻松惬意的参赛者们,实则背地里波诡云谲,不少人在秘密调查邪修一事。 线索逐渐 指向康大富所在的金钱门,众人不由愕然,对康大富及所有银元界修士多了分警惕。 康大富哪受得了这个污蔑,亲自带本门师兄弟、师姐妹大肆彻查,誓要洗刷冤屈。 大笔的灵石撒出去,大量的消息传回来。 哪料拔出萝卜带出泥,竟被他发现,金钱门里隐藏着一座神秘的峰头,里头的弟子个个修了邪法,他们多年来竟对此一无所知! 消息传开,金钱门高层震荡,门派一分为二,邪修一派被喊打喊杀,很快被逼让出地盘,在银元界销声匿迹。 “岂有此理,这伙人借着我金钱门的生意,在各界做下如此之多的恶事,居然被他们跑了!” “他们料到会有这一日,早有准备,以有心算无心,自然能得逞。”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