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对方是个疯子。
毕竟常识健全的人类根本不会贸然接近这种规格的母体,就像现在的他,哪怕知道分娩过后的器花脉血稀薄,也仍然担心着会不会有寻血而来的变异食脉者。
更何况,这可是从器中分娩的东西……
然而赤.裸的事实摆在眼前,加仑·费里德无比头疼之余,更止不住生理自发的厌恶,他取出手帕按了按嘴唇,好抑制住喉咙里涌上来的幻呕欲。
“请您原谅。”他艰难地说道,“我一定会弥补因我无能造成的过错……呃!”
堆叠在软绸领口的脖颈赘肉被猛地提起,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扼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只能狼狈地张着嘴,发不出呜咽以外的其他声音。
“没用的道歉到此为止。”这对石榴籽般璀璨透红的瞳孔明明是人类才有的圆环状,然而加仑·费里德总有种被非人的凶兽盯上的错觉,“说回你那些珍贵的小废铁们丢了的事吧。”
“替死去的侄子复仇这种无聊的理由我不想听,弄清楚那些特制的笼子是怎么被破坏的,然后回来告诉我。听懂了吗?”
话音刚落,被掐住下颚导致无法顺利发声的刀俎鱼肉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点头。
桎梏松开,加仑·费里德惊魂未定地扶着酸胀的下巴咳嗽起来:“遵循您的意志……”
“对了,回收的尸体我全部要看。”
狼狈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哪怕是被如此屈辱地扼住下巴,都没有完全丧失礼数与自认是上等人特有的轻慢的加仑·费里德终于流露出些许哀求的颓然来,中年男人略带浑浊的瞳仁微微颤抖,他有些语无伦次:“那个孩子已经下葬到墓园里了……您……”
青年睨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得如同无喜无悲的死水:“你刚才应该听到我说的话了。埋了就挖出来。”
“殿下!”
太阳穴蓦然一痛,加仑·费里德眼皮不受控地抽搐起来,他在脱口而出的瞬间便冷汗淋漓地感到后悔,然而话已说出口,他只能不管不顾地继续:“殿下,我从未求过您任何事情……唯独这个请您——”
呯!
近在咫尺的三弹道纯白枪口中冒出淡淡的灰烟,后方绽放的盛大血花迸射到带有精美刺绣的皮革马甲上,腥臭的黑血渗进贴身的丝绸花领衬衫,与汗液一起贴到加仑·费里德的背上。
他麻木地转动眼珠,身后穿了三个大孔的花吻鼠仍然维持着口器狰狞张开的形状,被贯穿性的子弹死死地钉在树干上。
青年抬手收枪,左腕处袖口未能遮盖的地方隐约露出一个辨认不太清形状的刺青刻痕。纯白如象牙的冰冷枪身擦过费里德的脸侧,不咸不淡地拍拍他脸侧的横肉:“我就多说这一次,请你牢记你的姓氏和头衔。”
“费里德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