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凌无非大惊,“她受伤了吗?”
“是苏师伯及时赶到,也就是阿菀的师父,她原是掌门的师姐,好在有她出面,才让掌门将杖责改成了三年禁闭。可禁地苦寒,不与外界相通,让他三年对着铜墙铁壁,我又于心何忍?更何况,打伤阿碧一事,也并非全是她的责任,凭什么只有她受罚?万一掌门哪天改了主意,她还能有命在吗?”
“等会儿……我听不明白……无非,这位姑娘刚才说……昆仑山?我的娘啊,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姑娘,是琼山派的人?”江澜震惊不已。
“你别打岔。”凌无非神色凝重,对沈兰瑛问道,“怎会闹得如此地步?她眼下可还好?仍在禁地中吗?”
“她一被关押,我便下了山来。”沈兰瑛道,“只是掌门的心思,谁又能看得穿呢?星遥那日还一直在追问,说为何掌门一定要如此待她,可也没个结果,若非苏师伯出面,恐怕……”
“恐怕什么?”凌无非眉头一紧,“她可有受伤?”
“可这也太扯淡了,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当上掌门了吗?”江澜忍不住打岔道,“那位洛掌门,她毛长齐了吗?”
“我帮你。”凌无非听得揪心,当即点头道,“我同你去昆仑山,向洛掌门要人。”
“真的吗?”沈兰瑛转悲为喜,当即站起身来。
“等会儿,无非,”江澜忙道,“你别冲动,先得想个理由,我们同那位沈姑娘非亲非故,若贸然前去,洛掌门肯定不会放人。”
“你有办法?”凌无非看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傻了?”江澜不禁扶额,“平日里那么聪明,心上人一出事,便乱了方寸。”
“有话快说。”凌无非蹙眉望着她道。
“师父不是说过,鸣风堂要广纳天下侠士吗?临走之前同他说一声,要一份文书,以师父他老人家掌门的名义把人要过来。”
“也对,”凌无非一拍脑袋,这才理清思绪,“是我糊涂了。”
“多谢二位。”沈兰瑛听到二人肯出手相助,一时感激不已,当即起身施礼道谢。
“你放心吧,我最看不得这样的事。”江澜说着,拍了拍凌无非肩头,道,“何况我的好兄弟独来独往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姑娘,我岂有不帮之理?”
“这……”沈兰瑛一时不知还如何接话,只能点了点头。
“你少说两句,”凌无非瞥了一眼江澜,随即站起身来,正待上前开门,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何事一般,回到书桌旁拿起那个装着白玉铃铛的盒子,方拉开房门,道,“我先去找师父求文书,沈姑娘你先别急,稍等片刻就好。”
沈兰瑛听到这话,连忙点了点头。
凌无非走出房门,穿过回廊绕去后院演武场,那里是新入门的少年弟子习武之处,他的师父,鸣风堂堂主秦秋寒每天都会坐在这里旁观。
鸣风堂下除掌门所属的天字阁外,还分有坤字阁与玄字阁,分属两名长老门下,操练教习都不归属秦秋寒亲自管理。他的亲传弟子只有两位,一个是江澜,另一个便是凌无非。
江澜出身江南名门,父亲江毓是浔阳白云楼的主人,与“惊风剑”凌皓风一般,都与秦秋寒有着过命的交情。江澜虽入门迟,由于年纪稍长凌无非两岁,所以还是算作他的师姐。
凌无非六岁便被父亲送来金陵拜师学艺,在此之前,他已将凌家家传的剑谱背得滚瓜烂熟,然而只过了四年,凌皓风便忽然失踪,家人多方寻找,才找回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从那以后,凌无非便长住在了鸣风堂,秦秋寒于他,既是师父,也如父亲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一般,将他养育成人。
秦秋寒眼角余光瞥见凌无非走来,便即笑道:“如此心事重重,这是遇上什么事了?”
“师父,我想……”
“刚才来找你的那个姑娘是什么人呐?”秦秋寒一面看着弟子操练,一面问道,“不必说了,一定是为她来的。”
“算是吧,”凌无非道,“上回在玉峰山,遇见过一个姑娘,是她的妹妹。那位姑娘帮过我,如今遇到了些麻烦,所以……”
“是你的心上人吧?”秦秋寒回过头来看他,笑着问道。
“师父……”凌无非本欲否认,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秦秋寒起身走了过来,道,“平日里也从未见过你如此,看来这麻烦事还不小。”
“恐怕攸关性命。”凌无非郑重道。
秦秋寒跟着他走到一旁的假山后,听他将来龙去脉悉数告知,末了,不由“呲”了一声。
“你小子平日里天天见不着人影,想不到竟与琼山派弟子也有往来,”秦秋寒道,“这个洛掌门我虽不认得,不过当年,倒是与一位叫做沈月君的琼山派门人打过交道,哎?这两个丫头也是姓沈,倒是不知二者之间有何关联。”
“这我倒不知,不过可以问问。”凌无非道。
“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秦秋寒呵呵笑道,“可是琼山派与世无争,也非邪魔外道,那位沈兰瑛姑娘的话,会否有夸大之嫌?”
“应当不会,”凌无非摇头道,“看她如此急切,不像是撒谎。”
“这样吧,让我见见这位姑娘,只要能够确定她那位小妹子的的确确已非琼山派门人,文书我自然可以给你。可若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就得自己去办了,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以连累你爹的声誉。”秦秋寒道。
“这个自然。”凌无非点头道。
二人随即便去了前院,江澜与沈兰瑛二人,正在前厅门外等候,远远见了二人,江澜立刻高举右手用力挥了挥,道:“师父!”
沈兰瑛虽不认得秦秋寒,却也能猜到他的身份,连忙上前施礼。
“这……”秦秋寒瞧见沈兰瑛面目,不觉愣住,“令堂可是姓沈,名月君?你可是随了母姓?”
沈兰瑛一愣:“秦掌门认得我母亲?”
“虽不熟识,但也见过。”秦秋寒道,“老夫与令尊也是朋友,只不过,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原来如此,”沈兰瑛一愣,“我听娘亲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