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当即抛出剑鞘,穿过他腋下,将人钉在墙上。
沈星遥脸色阴沉,提剑走到乐游盈身边,俯身探了探她鼻息,淡淡说道:“还活着。”
“你到底是谁?”春草没见过沈星遥,心有不甘,本待上前拦她,却被拦了回去。
“去找身干净的衣裳来。”沈星遥瞥了一眼凌无非,手中长剑直指乐游盈喉心,道,“不然,当心你家夫人的性命。”
春草闻言,略一迟疑,只得照办,立刻便跑出密室,回到与此间相连的寝房寻找衣裳。
凌无非裹着被褥坐在床角,双手抱头,两眼布满鲜红血丝,脑中混乱不堪,如同一摊浆糊,恨不得立刻就把徐家这一群疯子全都赶出去,可一张口,又觉嗓音嘶哑,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刚才在做什么?”沈星遥走到墙边,拔下剑鞘,一脚将徐承志踹倒在地。她对男欢女爱尚且懵懂,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直到此刻才隐约明白些许,愈觉此人肮脏不堪,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几名家仆见她伤害自家主人,当下不管不顾,扑上前来阻止。沈星遥眉心一蹙,反手肘击撞开一人,还剑入鞘,反手横扫一剑,将其余人等一一击飞,回过身来拎起徐承志的衣襟,一把按在墙上,不等开口,便听到地上传来咳嗽声,低头瞥了一眼,才发现是乐游盈醒了过来。
乐游盈扶着胸口,睁开双眼,缓缓坐起,目光飞快扫过众人,落在凌无非身上,眉心忽地一紧,抬眼怒视徐承志:“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徐家的一切,都属于我。”徐承志道,“怎么会不知道你有几处老巢?”
“你把人家怎么了?”乐游盈嗤笑道,“小娘子,你家胞弟被他这般玩弄,往后可别让他媳妇知道,不然的话……”
“你闭嘴!”沈星遥怒目视之,“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乐游盈轻笑道,“我不过请他过来喝了杯茶,他不答允我,也就算了,倒是这个徐承志——”
她伸出手来,指着徐承志,眼底阴气森森:“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凡是好看的男人,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住口!”凌无非怒吼一声。
沈星遥闻言眉心一紧,目光从凌无非身上扫过,转而望向徐承志,迟疑问道:“你真的……”
“没有!你别听他胡说!”凌无非蓦地紧张起来,大声说道。
这时,春草捧着一套素白交领长衫走了进来,怯怯走到沈星遥跟前,小声说道:“这衣裳都是新的,没人穿过……”
沈星遥接过衣裳,狠狠剜了徐承志一眼,回身走到床边坐下,一面放下衣裳,一面对身后众人喝道:“都给我转过去!”
在场众人都已见过她的本事,自然不敢不听,一个个都依言背过身去。凌无非瞥了一眼放在身旁的衣裳,略一沉默,伸手掩上沈星遥双眼,小声说道:“别看。”
沈星遥黯然摇头,侧身向外而坐,靠在床头,目光死死盯住徐承志等人,眼中浮起愠色,过了一会儿,见身旁人已换好衣裳,双足落地,方回身搀扶他站起。
这身素白衫子是广袖,徐家是生意人,不必打打杀杀,衣裳也做得轻盈飘逸。凌无非脑后受伤,失血不少,脸色本就苍白,罩在宽袍大袖之下,越发透出几分虚弱憔悴,令人心疼。
沈星遥扶着他回到前边寝房坐下。其余在场之人对她无不惧怕,只好怯怯跟着走出密室,跪坐在一旁地面,战战兢兢,一动也不敢动,低头等候她的差遣。
“方才不是还很能说吗?”沈星遥拿出伤药,用药棉蘸着,小心翼翼擦拭着凌无非脑后的伤口,瞥了一眼徐承志夫妻二人,漫不经心说道,“怎么现在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