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是因为她信姚六,毕竟上一世他为保住自己,将整个鸣雀楼都赔了进去。
两人,是知己,是好友。
“嗯……可为何是沈家?他们会答应起兵造反?”姚六问道。
“这自有我的理由。”阮鹤颜淡淡说道。前世,这沈家也是唯一一个反抗过李澥的,最终满门抄斩,尸骨弃于荒野,江南缺了沈家庇护,百姓民不聊生,纷纷逃离。她是后来才得知此时,只是为时已晚……这次她必定要保住沈家。
忽然,楼下一阵吵闹,二人视线皆是纷纷往那儿看去。
茶楼不远处,一名穿着华贵的公子被人撞了肩,火冒三丈,扯着人开骂,言辞激烈,污声秽语不断,倒是令人心生反感。
“那是张德胜,刺史之子,为人欺软怕硬。”姚六在说的时候,难免带着些厌恶。
阮鹤颜却不在意这张家公子,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位玉面书生上,他长相俊俏,身材高大却十分单薄,穿着一身简陋的灰麻布服,手中拿着一本书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阮鹤颜视力极好,哪怕薄纱蒙眼,哪怕有数十米的距离,她依旧能清楚看到对方的长相。
“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十足的帝王之相……”她不自觉地呢喃道。
姚六没听清:“你说什么?”
阮鹤颜摘下眼纱,仔细观察了一番后便“唰”的一声站了起来,连忙下楼,搞得姚六满脸懵。
“眼睛往哪长?你说说,好好一个畜生,干嘛挡道?”张德胜今日火正无处可泄,恰好就来了这么个穷书生,他自是不会放过的。
段书行垂眸看着他,眼里波澜不惊。这反应直接让张德胜火冒三丈,举起手中的白玉扇就朝人的脑袋砸去。
谁知,张德胜手腕瞬间被他攥住,整个人直接被甩在地面上。
下楼的阮鹤颜见这一幕,俏目微动,凤眸闪过几丝异色,随即大步走向这位书生跟前,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心里直感叹这真是帝王相!这次卜卦并没算错!
小厮连忙将张德胜拉起,后者指着段书行不断辱骂,而阮鹤颜目不转睛地看着段书行,她眼中有金光流转,过了半响,才恋恋不舍地回头,脸色沉重地对张德胜说道:“这位公子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你又是谁?”张德胜见是名瞎子,心生不屑,“哟,你这瞎子莫不是‘看’不下去,出手相助来了?”
被阮鹤颜护在身后的段书行也是眉头一皱。
阮鹤鹤颜不语,那双眼似乎看到了什么,连忙拉着段书行退后几步。
下一刻,天降茶杯,狠狠地砸中了张德胜脑袋。
“哟,不小心掉了下去。”姚六笑眯眯地说道,见人看了过来,又说:“这二位是我友人,张公子给个面子?”
姚六谁不知道?京城难搞的主儿,势力通天,张德胜那做刺史的爹都得让他三分,惹了他无非是自找麻烦。
张德胜这个欺软怕硬的气红了脸,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你无事吧?”阮鹤颜转过头,此人面带紫气,是她两世中见过最具帝王相的男子。
段书行一瞧见阮鹤颜的脸,眼中便多了些笑意,他抱拳行礼,“多谢出面相救。”
“公子是来进京赶考的吧?”阮鹤颜询问道。
“是。”
“那加油。”
段书行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阮鹤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茶楼楼梯,才离开。
而阮鹤颜之所以如此潇洒,不挽留对方,完全是因为自己与此人的生辰极为合,也就是:有缘。她掐指一算,不过三日便能再度相遇!
阮鹤颜与姚六聊了半年后便回府了,这时翠叶急匆匆地迎面而上,十分焦急。
“怎么了?”
“小姐,老爷真听了你的话,去与太子谈论起了婚事!”
“嗯?怎么说?”阮鹤颜一听,困意也就散去了。
“太子说、说……说他对您很是满意,不愿换人。”
“什么?!”
阮鹤颜草草洗漱一番后便赶忙去往大堂,只是还未踏入,便听到了阮淑池撕心裂肺的哭声以及控诉。
“呜呜呜呜!!姐姐是不是想羞辱我,给爹爹你难堪才如此,呜呜呜……这些全京城的人都认为,我不如姐姐,才被太子拒了的……”阮淑池在叶氏的怀抱中哭得不成人样,完全看不出昨晚阮老爷找她商谈时开心的模样。
她本来还想着,成了太子妃,便能在姐姐面前耀虎扬威,一番羞辱她,顺势成为皇后,获取荣华富。
“怎么一回事?”阮鹤颜进门后,立刻受到了叶氏哀怨的眼神。
“我说颜儿啊,你若是不喜欢池儿,也不用这般羞辱。”叶氏冷哼一声,语气有些不好。
“住口,若不是你推颜儿下湖,他会这样?”阮老爷被哭声弄得头疼欲裂。
“老爷!”叶氏不乐意了。
“这事怎会被太子知道?”阮鹤颜皱着眉头,看了阮淑池一眼后,很快就说道:“就是因为此事才被拒的?”
“大概吧。”阮老爷摇头,“你神算的名号,如今京城无人不晓。对于太子来讲,你的用处极大。”
意思就是,嫌弃阮淑池用处不大呗。
这把本来都已经停下哭声的阮淑池再度给惹哭了。
此时,坐在一旁的阮家二房的女儿阮莹莹开始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哎哟喂,淑池还真是可怜,明明是鹤颜自个儿掉到湖里的,却被误会成被推入湖的,只能说冤枉啊。也不知是哪个人把假消息传出去的。”
说着,阮莹莹就看向了阮鹤颜,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她的意思十分明确。
阮鹤颜却不吃这套,直说道:“是啊,究竟是谁呢,莹莹你与淑池情同手足,可一定要好好找,找出真凶定要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去讨个说法。”
阮莹莹见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冷哼一声,扭过头。
阮鹤颜看向阮老爷,直奔主题:“阿爹,太子还说了什么?”
“你自己写信去问吧。”阮老爷疲惫至极,那时与太子交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