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
“嗯,怎么样了?”
“已经做好封口了,他们不敢外传的,柳公子当日赏花去了,段浣也只是意外遭匪。”
温好具后,檀木制成的小勺舀上些茶叶放进盖碗,又用一旁壶中已烧开的沸水淋过,只见蒸腾的水汽携带着茶香弥漫在四周,馥郁芬芳。
待滚水反复相沏得当,将茶汤倒进瓷碗,置于身前。
又伸手将青瓷杯轻托于掌心,静待片刻。
终了,茶叶沉入杯底,举杯细品时,茶香水暖,自唇齿间缠绕着舌根缓缓入喉,又蔓延进心里。
穆声再倒了一杯,递给汇报完毕的牧檬:“嗯,我知道了。来,你尝尝。”
“东家泡的茶,每次都有不同的香!”
牧檬接下茶,轻抿一口。
跟在穆声身边,耳濡目染许久,她也沾了些品茶的习性。
柳清执终究年纪尚小,做事虽谨慎,但总还会留下些小痕迹,每每都会碰上,穆声便也习惯了为他擦后事,却也从没告诉过他。
至于对于接受过现代法律教育的穆声来说,为什么不去阻止这方面——
一是她本身算不上好人,二是因为,在这个女尊世界,柳清执于私做的并没错,恶人终有恶报,段浣做的坏事可不少,倒是那些匪徒子下手确实狠了点。
而穆声这么费神替人料理,自然也是有私心的。
她看上这小公子许久了。
活了两世,穆声对于感情一事,虽没尝试过,但也不至于是一张白纸。
初次见柳清执,穆声只是存了心疼可怜的心思,可后来随着他越长越大、越长越好看时,她就越发觉得吸引人,便慢慢地上了心。
而穆声也明白,自己喜欢上的可不是个简单的花瓶。
而是一个毒美人,还是浑身带刺的那种。
柳清执因着幼时的遭遇十分厌恶那些个只知爬床、弯弯绕绕的闺阁男子,眼里根本容不下侧室的存在,渐渐地,他连带着对女子也是恶心不已,特别是那些三夫四侍的花心好色之人,最是厌恶。
所以他的身边,除了柳阳欢这个阿姐,以及知晓他脾性的穆声勉强可以靠近外,其他女子都是被他狠狠排斥在外。
即使面上是一副乖软、温顺的可人模样,但他内地里,对那些女子还是恶心得不行。
有时好玩,柳清执还会迎合了对方一下,穆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他的行为,因为她知道,对方的企图决定了没有什么好结果。
喜欢玩嘛,那她就尽力让他尽兴。
但这也就导致了,穆声只能默默死守着自己的心思,不能让柳清执知道。
并且在穆声眼里,自己都算老阿姨了,还未满十八的柳清执还是个未成年,她也着实有些下不去手。
所以穆声的心思,也就只有她自己和身边的牧檬知道。
何况对于清楚自己所有事的穆声,柳清执是十分不喜欢的。
“东家,前几日你说的礼物也备好了。”
喝完了茶,牧檬想起了礼物这一件事。
“好,放在我屋里就行。”
穆声一向知道牧檬办事快。
再过些时日,就是柳清执的时辰了,快十八了……
*
柳家。
“咚咚咚……”
“清执,清执,你在屋里面吗,可方便?阿姐进来了?”
柳阳欢轻轻敲着柳清执的房门,问着里面柳清执的情况。
“阿姐我在,你进来吧。”
里面传来柳清执的软声回复,柳阳欢心里一暖,我家弟弟真乖!
吱呀一声,柳阳欢轻轻推开门,便看见坐在桌前看书的柳清执。
都说男子必须遵循“三从四德”,擅红绣,懂得相妻教子,便不必花心思在读书写字上。
但柳家不同,因着柳阳欢极宠柳清执,自家弟弟喜欢看书学习,那就看!什么红绣、刺绣、男训什么的,通通都可以往后放。
“清执啊,再过些日子就是你的十八岁生辰了,阿姐打算大办可好?”
柳阳欢做什么有关柳清执的事,总会询问一下他的想法。
“都随阿姐,清执都可以。”
柳清执乖巧的回道,大办也好小办也罢,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便都随柳阳欢安排就是。
“那……那这次要还是有些女子存了娶你的心思,清执你的看法是什么样的?清执你知道的,若是你不愿意,阿姐肯定第一个支持,嫁什么人一定要你喜欢才行!”
柳阳欢颇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弟弟。
男子十六岁便已经可以嫁人了。
当年的柳清执,也确实有不少名家女子前来求娶,但因为柳清执不愿,还为此哭了许久,吓得柳阳欢立马一一回绝了。
后来十七岁的生辰,也一并以柳清执身子不适给拒了。
但现在再过一个多月,一转眼清执就要十八了,柳阳欢心里也急啊,自家弟弟样貌才行确实是好,可再好也架不住变老啊!
要是后来嫁不出去了可怎么办?虽然自己可以养他一辈子,但男子终归还是要嫁一个合适的女子,这样才完整嘛!
对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柳阳欢来说,男子到了适婚年纪,尽早出嫁,是极为正常重要的事情。
可以说,柳阳欢对于柳清执也已经是最大的宠溺了。
柳阳欢一方面觉得柳清执应该寻个合适的女子嫁了,另一方面又觉得舍不得自家弟弟,心里复杂得很。
其实柳阳欢私底下觉得穆声这人就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可她看阿声和清执都没有这个意思……也就不了了之。
果然一听婚嫁,柳清执就红了眼睛:“阿姐,我知道了,我会去见她们的。”
见柳清执都快要哭了,柳阳欢连声安慰。
“欸欸清执,清执,阿姐可以保证!一定不勉强你,不喜欢阿姐就都给拒绝掉!”
“嗯,我明白的,阿姐。”
他一个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