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似乎有点责备:走这么慢,距离这么远,他有这么可怕?
苗枝温吞迈着小步上前,语气不爽问:“你不回家去哪?”
“去前面买烟,请你吃冰淇淋?”他的语气还有点讨好,估计也知道这几天骗她,是多么不好的事情,苗枝却被这点纵容彻底点毛,鼓着腮帮子瞪他。
圆溜溜的眼睛染着夜色,像极了凶他的小猫。
江肆不可控笑一声,苗枝炸毛骂:“江肆你是不是有病?耍我好玩吗?”
一想到这几天,她一口一个江二哥哥,还对这个大魔王处处亲近,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他,他却骗她,唬着她,如果不是已经瞒不下去了,她可能很久都不知道他才是江肆。
羞愤和恼怒充斥着,让她甚至忘了眼前的人,是她从小最怕的人。
走到他面前,苗枝难以接受,抬手给了他胸口一拳,他没出声,倒是打在胸腔上,有些闷咚声。
“你觉得我在耍你?”
江肆觉得荒唐,盯着她,露出无奈,“是你先认错我,我才将计就计,如果我一开始就说我不是你的江二哥哥,你现在还会理我?”
苗枝抬头瞪他,却被他的目光打得无措,朦胧的夜色下,他眼里含着些数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却极为滚烫,苗枝瞬间避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气势也弱了。
她弱声道:“谁让你以前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江肆的语气何止一点荒唐,手上的袋子垂下,他弯腰双手撑着膝盖,低头看进她眼里,气急败坏道:“苗枝你有点良心,我欺负过你?”
苗枝是冲动瞎说的,被他这么盯着 眼睛问,顿时有些心虚,脑袋疯狂回溯初中的事情。
江肆肯定不是什么好学生,也不如江岘温柔,有种站在那就让人不自觉避开的危险感,可论欺负人,整个梧桐街,他估计欺负不到苗枝头上,一来,苗枝是江岘罩着,二来,本来两家就是邻居,苗枝爸妈对江肆兄弟俩都不错,江肆不会这么无聊。
可要是江肆没有欺负苗枝,苗枝又为什么会怕他呢?苗枝自己都不懂,这种怕,就好像江肆做过什么,她是本能出现的恐惧。
“我不记得了。”苗枝面红耳赤,语气越强势就越心虚。
江肆泄了口气,拿她毫无办法,站直后,目光瞥着她,“你说是就是吧。”
这 语气好像哄着她,苗枝虽然生气,可也不能不讲道理,轻声道:“是我误会你好了,家附近的人都怕你,我怕你也很正常吧?”
江肆哼一声,对她这话有些不赞同,却也没多说,转身往街口的便利店去,苗枝不带犹豫,跟着他。
她还没问清楚,江肆对爸妈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便利店开了很多年,老板娘跟苗枝妈妈关系不好,苗枝也很少来这买东西,不过大人的恩怨,对于他们这些小辈来说,没什么关联,表面上,老板娘的态度还是不错的,笑容和蔼看着他们一前一后。
不对仔细看,老板娘还是有区别的,苗枝站在柜台的冰柜前,老板娘热情招呼江肆,恨不得黏上他。
“阿肆回来了?你爸妈这么多年没见,过得还好吧?”老板娘笑得见腮不见眼,双手搓着,颇为谄媚。
苗枝扫了眼,江肆语气冷淡回答:“挺好的。”
老板娘继续套近乎,“好就行,听说你还没结婚呢,也是该着急一下了。”
苗枝蹙眉,听出不对劲,余光扫到后面出来一个女孩,顿时眉心一跳,老板娘的女儿高三落榜,复读后也没什么成效,在宁江的一所不入流大学读书,跟苗野还是同学,不过苗野成绩好,这两家都有同龄孩子,多了些攀比,好似谁家孩子上了好的大学,在这段勾心斗角中,谁家就赢了。
显而易见,在老板娘眼里,苗枝妈肯定是赢了。
孙琳一身淡黄色的短裙,柔顺的长发十分飘逸,这么晚了,还带着精致的妆容,靠近还有淡淡的香水味,她看眼苗枝,不自然白了苗枝一眼,苗枝哼笑。
孙琳之前追过苗野,不过苗野对她不来电,孙琳倒是胆子大,那会苗家厂子刚起来,爸妈都忙,直接住在厂子里,孙琳偷偷跑到苗家,非要苗野跟她有点什么,苗枝倒是不奇怪,毕竟徐思栗也是大胆的那种,可大胆跟不要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当时苗枝在备考,苗野脸皮薄,不好赶人,给孙琳做饭,还安排住的房间,弄得家里动不动就是孙琳的哭闹声。
孙琳到现在还记得,从来不出房门,连饭都是苗野送进房门的苗枝,当时发了好大的火,揪着她出门,扬言要把她丢回家,把她这段时间的不要脸都告诉梧桐街的人。
孙琳泼辣像她妈,却面对这种硬茬,怂了,灰溜溜回家了。
不过从此她就讨厌上苗枝,反而和旁边的庄妍关系好起来。
看着孙琳这副打扮,苗枝有些好笑,孙琳和她妈真能豁出去。
江肆被老板娘追着问,面露不耐,但还是好脾气应两声,拿了几瓶饮料后,他又要了两包烟,孙琳目光大胆,直勾勾打量他的脸庞,帅气中多了些随意洒脱,在这地方,自然而然融合,又好像多了些勾人的气息。
孙琳甜甜笑道:“江肆哥哥,你还是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江肆蹙眉,难得露出一些无助的眼神,对上苗枝要笑不笑的眸子,她被抓包看戏,顿时偏头,装模作样摸了摸鼻子。
对于孙家母女这种近乎绑架的关怀,江肆却有些恍惚,听着孙琳一口一个江肆哥哥,发现苗枝叫江岘都是叫‘江二’,因为江岘是弟弟,苗枝好像从小到大都没叫过他一声哥哥。
这让江肆不禁蹙眉。
孙琳将东西装好袋,撑着柜台笑道:“江肆哥哥,一共一百零八,你给一百就好了。”
江肆点头,正要说什么,老板娘连忙责备看向孙琳,故作生气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一百块钱而已,就当请你江肆哥哥了。”
“哦……”孙琳也懊恼笑着。
母女俩一唱一和时,江肆走向苗枝,拉开冰柜,扫了眼,看向苗枝,询问她:“吃什么口味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