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酒吧的落地玻璃窗,能看到外面整条街道依旧在深夜中繁华,从酒吧出去的,和进酒吧的人,络绎不绝。
苗枝被酒气和音乐声包裹,有些分不清时间,感觉过了很久,又似乎才刚来。
徐思栗进了舞池后,就没再回来,苗枝给她电话,没接通,快要着急时候,徐思栗才给她回了个消息:“碰到一个朋友,等会过去。”
苗枝叹一声,下巴抵着沙发靠背,听着旁边几个人在玩游戏喝酒,无聊犯困。
另一边,徐思栗被梁绍拉着,梁绍不肯松手,哄着她去自己卡座玩,徐思栗这个人不喜欢跟床伴有过多的交集,便一直抗拒,用借口推辞。
给苗枝发完消息后,梁绍目光幽深,语气依旧耐心,“就是去玩玩,我们那一群人不爱喝酒,不会对你怎么样,要不这样,你叫上你朋友一起去?”
“谁知道你要干什么,万一连我朋友一起坑。”徐思栗很警惕,双手抱着胳膊,不肯跟着他去。
梁绍头疼看她,到底是哄了句:“我要是真对你有什么,这么多次你早就渣都没了,我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坑你?我胆子那么大?以前我们还算独处呢。”
徐思栗脸一红,瞥着他,梁绍继续好脾气说:“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公司一大堆事情,你就当陪陪我,我那几个朋友看到有陌生人在,不会乱说我的。”
“你人缘真差。”徐思栗哼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松动。
梁绍连忙捏着她的手,牵着她去二楼台阶,还问:“你朋友真不来?”
“你少打我朋友主意,她不是那种人。”徐思栗瞪着他,梁绍好笑问:“说得跟我们这种人不是什么好人似的。”
徐思栗被他这话弄得有些恼怒,她知道梁绍不是那种人,自己也不是,只是两个人认识第一面,就发生了成人关系,他们便自动将自己划分成了那种人。
若真要追究起来,那牵扯可就多了,真说清了,要么分开,要么真恋爱,徐思栗暂时还不想和他分开,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梁绍确实干脆利落,不会给她制造麻烦。
二楼卡座的人烟稀少,只有零星几个位置有人,宗瑶那一方人最多,她捏着扑克牌,垂首洗着,听到动静,回头看向梁绍。
宗瑶挑眉问:“从哪拐来的漂亮妹妹?”
徐思栗顿时心花怒放,梁绍这人教养极好,平时也不会说什么不雅的话,本来她还怕梁绍的朋友们不好相处,这么看来,自己实在多虑,能跟梁绍做朋友的,估计是关系很好,最起码家境也是差不多的。
梁绍没好气道:“什么叫拐来的?我女朋友,快一个月了。”
他实在不擅长说谎,眼睛眨巴不停,徐思栗差点笑出声,板着脸故作懵懂。
果然,话音落下,卡座里面一个男人笑出声,宗瑶坐在外/围,也跟着笑出声:“梁绍,你来宁江有一个月吗?怎么?还搞网恋啊?”
其他人听到这话,笑得拍掌。
梁绍恼羞成怒,指着宗瑶身后道:“江肆,你还笑,你得帮我证明啊,你最清楚了。”
徐思栗起初听到这个名字,还没觉得有什么,却又在下一瞬反应过来,微微偏头绕过宗瑶,看到独自坐一张沙发的江肆。
江肆轻轻扫了她一眼,并没有意外看到她,也没有要热络的意思,他翘着腿,一脸闲适,昏暗的灯光将他本就矜贵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旁边的人都黯淡不少。
徐思栗拧眉,下意识低头,目光穿过层层台阶,隐约看到苗枝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睡觉。
“我不清楚,隐隐约约有听说。”江肆轻笑着。
梁绍带着徐思栗过去,只有江肆的沙发空着,自然而然落座在江肆这边,梁绍对徐思栗介绍:“他叫江肆,是我发小。”
徐思栗挑眉,深深看着梁绍,梁绍奇怪问:“怎么了?”
徐思栗心里一直在想‘发小’这两个字,就差没骂出来:你是他个屁的发小。
但她还是忍住了,点头应付,梁绍转头要跟江肆介绍,江肆兴致缺缺道:“不用介绍,她是江岘发小。”
话音一落,梁绍愣在原地,宗瑶手里的牌直接崩了,其他人的目光也瞬间投了过来。
徐思栗点头道:“恩,也不知道江岘哥哥怎么样了。”
“他很好。”梁绍突然低吼,然后气急败坏道:“你跟江岘是发小?不对,你们之前有什么关系?”
“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徐思栗气笑了,“我那时候未成年。”
“也是。”梁绍脑子还乱着呢。
宗瑶仔细看着徐思栗,又看眼江肆,江肆拿着手机,看眼聊天框,对梁绍说:“你要是真好奇,等江岘来了再问他。”
“恩。”梁绍点头,忽的一怔,“啊?他来干嘛?”
江肆没吭声,徐思栗感觉江肆的那句话也等于是跟自己说的,因为他说的时候也看着自己,徐思栗犹豫要不要叫苗枝,可仔细瞅着江肆的神色,好像不太合适。
比起江岘过来,作为哥哥的江肆,并没有表现得很开心。
接近凌晨三点,苗枝实在扛不住,眼睛眯着,一边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吊着,一边被瞌睡拉着,要睡不睡,很是难受,徐思栗说等会就回来,都半个多小时了。
旁边的宋峤明显玩开了,跟一群人在那嘻哈唱歌,游戏依旧没停。
苗枝回头看眼,揉了下眼睛,下巴继续抵着沙发背,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浅睡一会,却一转头,有黑影投下,什么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蹙眉眯眼看去,隐约好像看到了江肆,仔细看清这人的脸,顿时坐直,仰头看去,她这会的表情特别愣,像呆头企鹅。
她肯定是睡迷糊了,看到了一个跟江肆五分像的男人,估计是有血缘关系,不对啊,江肆不是有个双胞胎弟弟吗?
“苗枝,不要在这睡觉。”男人开口,声音清冷,尾音上挑,不同于江肆的低哑和磁性。
苗枝站了起来,不确定喊他:“江……江岘?”
其实她想喊江二哥哥的,可是面对这样的模样和这样清冷的气质,她却怎么都喊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