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在父母离婚这件事上,江肆并不喜欢父亲,但江岘主动跟着父亲,抛弃曾经的理想,拿到了现在所有,对江肆来说是背叛,江岘也不愿意,只是不想让这份家产落到别人的头上。
吃过饭,江肆拿着碗筷去厨房洗,林盛也跟过去帮忙,江岘倒了杯冷水喝,餐桌上就剩下他和苗枝,气氛反而有些凝滞的尴尬。
苗枝面对如此陌生的江岘,接受倒是时间问题,只是她不喜欢江岘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太过锋利。
江岘就没这么多顾及,依旧温和笑着,问她近况,苗枝偶尔应付几句。
“你成绩不错,毕业进了国有企业倒是可惜了。”江岘指腹贴着玻璃杯,冷凝的水珠滚在手心。
苗枝敷衍回应:“我爸妈喜欢,而且那时候我身体不好,不想做太累的工作。”
“生病了?”江岘语气中多了关切。
苗枝不打算仔细回答,便简略道:“那时候实习压力大,现在已经好了。”
“那就好。”江岘颇有同感,“我大学本来选了个物理专业,也碰到了意外,复读了一年。”
苗枝微怔,这话像是一个开端,除了江岘的过往,还有江肆的,所以她毫不犹豫抬眸看向江岘,急切想听。
江岘失笑,回头看眼在厨房的江肆,轻叹一声,“刚到帝都时候,我爸妈就在准备离婚的事情,是他们说好的,只要我们成年,就离婚,但我爸这人,之前梧桐街传过不少,你也听说过,不是什么可靠的丈夫,他的情妇十年多都算安分,到最后关头反而沉不住气,找到我妈头上,我妈那时候生病,情绪不稳定,进了医院,江肆忍不了这份气,跑去找我爸,我爸却在我妈生病期间,带着他的私生子和那个女人结婚了,我爷爷奶奶也非常喜欢他们……”
江岘说到这就有些含糊,因为他没有亲身经历那几天的事情,等他知道江肆去闹过后,奶奶已经下葬,所有人都说江肆发疯,气死了奶奶。
不管事实如何,江家人就只认这个结果,江妈妈没办法,被迫接受这个说法,把江肆先送出国,跟江家算是彻底断绝了关系。
苗枝静静听完,神色恍惚看向厨房内的江肆。
江肆也听到了,瞟了眼江岘,将咸菜放进冰箱,听到苗枝对江岘说:“那你也很辛苦吧?如果你不争取,好处都落在那个私生子身上,多亏啊,怪不得那个女的那个时候去闹,早就盘算好了。”
江岘讶然,她居然还会关心自己,其实在这些家事上,他们没一个算好的,江肆气死了从小对江妈妈欺辱的奶奶,江岘为了这份家产,不遗余力争取,江爸这些人就不用说了,唯一无辜的就是江妈妈。
江肆歪身靠在冰箱上,掀起眼皮,凉凉看着苗枝,煞风景开口:“他是辛苦,苦了一点,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佳人在怀,可怜兮兮说自己苦尽甘来。”
说完还嗤笑一声,把阴阳怪气发挥到极致。
苗枝无语看他,江岘不怒反笑,赞同道:“你说得有道理,等我结婚了就这么哭。”
林盛在一边无奈笑,他早就习惯这兄弟俩的脾气了。
江肆去厨房将烘干的餐具递给苗枝,对她说:“回去吧,晚了你家人会说。”
苗枝接过,心下紊乱,出院子的时候,她还是压不住心口的烦躁,听完这些往事,她除了震惊和苦涩,第一时间安慰了江岘,却忍不住想要安慰江肆,她越是想要藏住和躲开的,就是自己最不想承认的。
老妈在客厅看电视剧,是最近大热的狗血偶像剧,苗枝之前跟着徐思栗看了点,越狗血,徐思栗越喜欢。
男主和男二出车祸,女主去医院,被医生要求捐血,女主毫不犹豫选择男二,男主大声质问女主:“你果然不爱我!”
女主痛心疾首道:“就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不敢面对你,可我不能对不起他。”
男二面如死灰道:“原来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心里只有他,你只是拿我当挡箭牌。”
女主:“对,我就是那个胆小懦弱不敢面对内心的傻子!”
苗妈妈叹息一声,抽了张纸巾拭泪,嘴里念叨:“都怪这个女主,作死啊!”
苗枝抱着碗,看着电视里痛哭流涕的三个人,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脑残剧情?
她进了厨房,从苗妈妈面前路过,苗妈妈这才发现她回来了,赶忙问:“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就这么不喜欢人家啊?别学电视剧里,这女孩子矜持过头,就没男人要了。”
苗枝怀疑她对矜持有误解,不理会,直接上楼。
洗澡时候,苗枝一直在想江岘的话,本就心乱如麻,此刻心更乱,她分不清江肆经过这些事情,会怎么想,会不会对奶奶有愧疚?固然可恨的老人家,也是一条人命,在国外美其名曰是留学,其实就是流放躲事,为了不让江家找江妈妈的麻烦,他在国外这么多年,有几分自愿,又有几分不甘?
洗过澡,苗枝穿衣服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迷茫,甚至从刚才开始,她满脑子都是江肆。
苗枝顿时心下揪起,匆匆穿上衣服,躺上床,又发觉自己好似漏了点什么,还挺重要的,仔细想又记不清。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闹钟还没响起,楼下的动静直接将苗枝吵醒,她惺忪双眼,正要起身去阳台看看,房门直接被推开,徐思栗穿着一身名牌高奢,伸长手臂将她从被子里薅起来。
“苗枝!”徐思栗叫了她一声,苗枝歪头闭眼问:“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是我每个月送钱的日子。”徐思栗见她坐起来,转头刷一声,拉开窗帘,推门走进阳台,偏头就看到隔壁院子,江岘还没走,打算走,正慢悠悠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江肆靠着车身闭眼假寐。
徐思栗扬声喊人:“江岘哥哥。”
江岘拿着水枪,抬眸冲她笑着挥手,这一声江肆也听见,他抬头看眼,只看到徐思栗,重新低下头。
苗枝听到徐思栗回梧桐街的目的,便强制开机起床,她伸长懒腰,穿着拖鞋走到阳台,扒着门说:“你等我一会,我先刷牙。”
“行。”徐思栗点头,转身出了房门,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