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两年多里,他过得并不好。
就连房间里的电灯坏了,他跑去告诉夏正柏,夏正柏也是不耐烦地反问他:“这种小事也要来找我吗?”
那会儿夏正柏平步青云,心思从不放在家里的琐碎上。他说完就出门了,他的妻子在旁边也只是冷眼看着。
于是夏挚在没有灯的房间里住了整整一年。
后来有一次老陆路过夏挚的学校,顺道进去看望夏挚,才发现夏挚已经变得越来越沉默。
曾经开朗活泼、见人就热情打招呼的小孩,现在看见他的第一反应,竟然变成了低头一言不发地站着,接受责备的模样。
老陆问他:“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夏挚就连委屈都不敢表现得太明显,隔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老陆不忍心,找到夏正柏商量,打算把夏挚接过来一起生活。
夏挚后来回想,他当时是有那么一丝希望夏正柏留下他的,他多么希望听见哪怕是一句,来自父亲的关心。
可夏正柏那时的反应和刚才电话里如出一辙。
事不关己,如同只是听闻一件陌生人的事情一般,就连他走的那天也不曾送送他。
玻璃食盒里的小猪包,被他戳过之后稍稍回弹了一些,却仍留下了一个凹陷的痕迹。
夏挚忽的想到刚才那个女生。
房东奶奶搬离这里之前,让他代为转交那张纸条。房东奶奶说:“邻居家的小女孩来找我的时候,麻烦你把这张纸条给她,她每次和她妈妈不对付,都跑来我这儿,知道我要离开,她大概会伤心吧。”
那个女生在得知邻居搬离之后,难过得失魂落魄的模样,竟远胜过他和夏正柏那可笑的“父子情谊”。
夏挚扯了扯嘴角,颇为自嘲地笑笑。
他把这一个他戳过的小猪包取出来咬了一口。其实是豆沙包,加上眼睛鼻子做成了小猪的造型。不像超市里买的半成品那么精致,但胜在皮薄豆沙馅绵密,甜滋滋的却又不腻。
制作的人应该花上了很多心思。
夏挚抬头看向枣红色的大门。
相邻着的两扇门背后,也许是不同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