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钟敲响了。
路明非觉得很奇怪,他来这所学院也有几天了,教堂的钟从未响过哪怕一下。可此刻钟一再地摇摆,低沉的钟声久久不息,就像是一个执拗的老头儿。
所有人都站住了,仰起头看着钟楼的方向,大群的白鸽从那里涌出,在空中鸣叫着盘旋,也不知有几百几千羽。最后草坪上的天空都被鸽子的白羽覆盖了,恺撒对着天空伸出了手,一羽鸽子落在他的手指上。跟着所有的鸽子都落在草坪上,并不觅食,只是咕咕地叫着,这声音显得有些哀凉。
刚才还笑逐颜开的学生们一个个都沉默了,恺撒从校服口袋里抽出白色的饰巾,扎在草坪边的围栏上。其他学生也照样做了,围栏如同树木盛开了白花。
米洛伊的恢复力惊人,起码她一觉睡到晚上就很精神了。
她深感不对劲。刚登上学校论坛看见消息,她松口气。这两娃子九死一生终于活着回来了。不过,曼斯教授说是无缝连接去执行新任务了,但米洛伊总感觉是出事了。
她扫了一眼邮箱,是恺撒发来。
“ 米洛伊:
明晚在安珀馆举行晚宴和社交舞会,时间是18:00,有空请来参加,期待你在舞会上大放异彩。
恺撒”
米洛伊笑笑,这不是摆明路明非那小子又干了什么好事要为此特地开个舞会招人家来嘛。话说,明天是诺诺的生日吧?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珍藏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自己串的水晶手链。配色主打是深红渐变透明水晶。
米洛伊把手链精心包装好。诺诺这个小巫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当然是要用真诚打败她啦。
这时夏瑾竹也回来了,她看起来更疲惫。
“怎么了?”
“太厉害了路明非……话说这怎么那么浓的香水味?”
“呃……厕所堵了很臭,我不小心喷多了香水。你继续说。”
“今天S级学弟像开挂了一样厉害……不不不,不能这么说,这根本就不是挂……我需要冷静一下。”夏瑾竹直奔洗手间洗澡。
米洛伊也没心思聊天,听浴室里传出洗澡的声音,继续回去睡觉。
夜幕降临,安珀馆亮了起来,从那些巨型的落地玻璃窗看进去,灯光绚烂。这是一座有着哥特式尖顶的别墅建筑,屋顶铺着深红色的瓦片,墙壁贴着印度产的花岗岩。学生会的干部穿着黑色的礼服,上衣口袋里揣着白色的手帕或者深红色的玫瑰花,站在走廊下迎宾。
“我滴妈呀!恺撒一个人住的房子够我们一百个人住了吧?”路明非躲在远处的树丛里啧啧赞叹,“资本主义社会果然就是人吃人的”。
“其实恺撒也不是总住在这里,这是他租来作为学生会活动场所的,以前他不必支付租金,他每年都能赢得诺顿馆的使用权……现在诺顿馆也不知道归谁,依他的性子,当然不愿屈服。”芬格尔一身黑色的正装。他其实是个高大的家伙,只是灵魂有点儿猥琐,这么穿起来肩宽臂长,加上德式的灰眉灰眼,再把乱蓬蓬的头发在脑袋后扎了一个小辫子,露出颇有几分帅气的额头来,站在路明非背后俨然一条保镖。
“那我们为什么不搬到诺顿馆去住?”路明非想起了这一茬。
“你得先花个上万美金把家具整修整修,还有昂贵的取暖费和地税……你如果有意出这笔钱的话我是很乐意搬进去的,你叫我陪床我都乐意。”
“滚!”
“那我现在就滚了,你替我跟恺撒问好。”芬格尔掉头就走。
“师兄你义薄云天无论如何都要陪我走这一遭。”路明非哭丧着脸一把拉住他。
米洛伊身着水晶深蓝纱裙出场,长度与膝盖齐平。短袖是透的深蓝薄纱。她的裙子虽然是一字肩,但刚好遮住了背上的伤。裙上有不少珍珠等饰品点缀,高贵华丽。两边的头发往后扎,别了一个蓝水晶蝴蝶发卡,慵懒又带点正经。她鞋子就很普通,一双纯白运动鞋。但就这么看,她也是犹如天仙下凡的。
“明妃,你可以依赖我呀,我可以陪你跳舞,他可以吗?”米洛伊俏皮的笑了笑。
两人明显有些看呆了,路明非率先开口:“有洛洛陪我你就可以走了,我会代你问好的!”
芬格尔显然是被这个白眼狼气到了:“我怎么不可以陪你跳舞,不过是看你愿不愿意而已。别看见她就双眼放光恨不得贴上去。”
路明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一辆货车满载玫瑰花瓣出场,给地上铺上一条玫瑰地毯。
他们不得不感叹恺撒是多么多么有钱。
“啊!诺诺!”米洛伊眼闪微光。
路明非和芬格尔也一起回头,女生站在他们的背后,深紫色的套裙,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紫色的丝袜,全套黄金嵌紫晶的订制首饰,暗红色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蹬着十厘米高的玛丽珍高跟鞋,撑着一柄漆黑的伞,雨水沿着伞缘倾泻下来,让她像是笼在一个纱罩里。
诺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身后。
诺诺看见米洛伊很开心,谁看见美女不开心呢是吧?她挽着米洛伊的手,就走进安珀馆。
红与蓝的对撞,是奇妙的搭配。
“诶?女主人迎宾还区别对待?”芬格尔一愣。
“不行吗?不过你们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跟我来!”诺诺也扯上他们直奔安珀馆的门口而去。
路明非晕头转向中,听见了清寂有力的掌声。他一扭头,看见一身白色正装的恺撒正站在走廊尽头,头发金子般闪耀,领口里的蕾丝巾上镶嵌着水钻,嘴角带着一丝冷峻的笑意,说不清是欢迎还是嘲讽。
“为什么我要和你跳舞?”
“大概是因为你没有勇气去邀请那些漂亮姑娘吧?”
路明非和芬格尔搂抱在一起,在舞池旁边跳着一曲探戈……强硬的甩头动作两人都做得非常棒,目光之中有股子凶狠劲儿,有如两只争夺鸡蛋的黄鼠狼。
他们身旁是男生们黑色的正装和女生们白色的礼服,男生的头发都梳理得古典优雅,抹着橄榄香的头油,女生的头发更加精心地打理过,雍容的卷发中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