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并不想打破这美好的氛围，但是，你们是来游泳的嘛？”米洛伊在水里飘着飘着。
“我以为我们是来避难的。”路明非说。
“我们当然是来避难的，水对于火系言灵是最大的敌人。”芬格尔很严肃，“如果你学过言灵学你会明白，言灵的标志是一个五芒星，地水风火和精神五种元素是相互克制的，火系言灵可以穿过很多屏障，但是很难穿越水体，所以如果他是靠着某种火系言灵找到你们的，那么这里是最安全的，这是卡塞尔学院里最大的水体。”
“话说真的就安全了吗？话说那条火龙会不会忽然出现把水蒸干的啊。”米洛伊认为如果那个小孩是龙王的话这个游泳池应该会被烤干。
“怎么会？只要你们继续踩水，要把你手里那柄PPK举出水面别湿水了，如果那家伙真的还是追来了，你就给他一枪，肯定就没事啦。”芬格尔显然是不觉得外面冒火的小孩有什么厉害的。
“可你刚才说如果那家伙追来了，我们就闭气藏进水里的啊。”路明非问。
“说得有道理，我应该给你准备一个塑料袋。”
卡塞尔学院偌大的室内游泳池里，芬格尔、路明非、老唐三个人使劲地踩着水，米洛伊只是在旁边把脚泡在水里。路明非不得不庆幸自己在游泳上还算有点底子。
看起来芬格尔说的确实有点道理，他们已经在这里踩水15分钟了。
但那个龙类没有再追过来，前几次无论找到什么避难处，不到五分钟那家伙就像闻到味道的狗似的追来了。
“哦，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老唐。”路明非说，“这位是我师姐米洛伊。这是我师兄芬格尔。”
“你好。”芬格尔和老唐这两个立场本不该一致的人握了握手，然后老唐游去泳池边和米洛伊握了握手。
米洛伊有些呆，好半天才说出话：“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老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按理说，没有。但是我也觉得你很眼熟。”
这个话题很快终止了，因为两个人是真的没有见过。
老唐用手肘碰碰路明非：“朋友，你艳福不浅啊！”
“刚才那个是我们学院学生会瓢把子的女朋友诺诺，是我师姐。”路明非说，“老唐你别误解了，她们都是我师姐。”
他渐渐地放下心来，觉得可以说两句闲话打发时间了，这么干等让人心里也很不安。
米洛伊用纱裙垫在在地上坐着，脚在水里搅来搅去，搅出一圈圈波纹。她看着老唐，越来越熟悉，像……一位故人。但自己确实没见过，她在进卡塞尔之前见过的人出来同学其他都屈指可数。
游泳馆的灯照在水面上，米洛伊听着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嗑人生梦想，总有中不安的感觉。忽然听见老唐说：“我……总感觉他……追过来了……”
门外鬼叫似的：“哥哥……哥哥……”伴随脚步声越来越近。门里在水里的人都头皮发麻，芬格尔发塑料袋让他们潜水。
“米洛伊，你也赶快下来吧。反正我们都下水了，没人看得清你有没有走光的啦，还是保命要紧。”芬格尔看着呆在那里的女孩。
“你说，我要是死了，会有人为我悲伤吗？”米洛伊像忽然被伤感文学附身，但她低垂的眼眸流露出的悲伤，有种下一秒她就要碎掉的感觉。
“哎呀你可真是，短视频刷多了吧，乖乖躲水里就没事啦！快点，他要来了！”芬格尔苦口婆心，发现这人劝不动，早憋不住气的老唐爬出泳池就要跑。
“不是，你跑什么啊……那我也跑……”芬格尔把义气这种东西抛走，跟了上去。
周围温度骤然上升，芬格尔也想要跑。跑了几步回头看了一下米洛伊，叹了口气。那个浑身红光的人离米洛伊越来越近。
“你这人，怎么不跑的啊！我不管你了。我……还不能死。”芬格尔咬牙，想折返回去一把抓走米洛伊，无奈那少年离她太近了，但还是保命要紧。
这该死的败狗。
米洛伊没有说话，转头看向那个浑身冒火的孩子。
“哥哥，我的哥哥在哪里？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或许见过。”米洛伊毫不慌张，就像根本不知道在她面前的是一条龙。
“你之前见过，但我现在找不到他。我有点东西要给你，这次，连着哥哥那份。”清秀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儿小小的，眉色很淡，一双黑得匀净的眼睛，眼神却空荡荡的，身体透着一种介乎苍苍的白色，因为太过瘦削而肋骨毕露，纯白的衣服在他身上完全架不住。
他伸出冒火的食指，对准米洛伊的眉心，嘴里缓缓念出龙文。米洛伊周围形成火圈，火全部被米洛伊吸收。吟唱以“烛龙”二字收尾。
米洛伊把手伸进他的头发里，轻轻揉了几下。奇怪的是，她一点也没有灼烧感，就仿佛站在自己眼前的就只是普通的16岁邻家小孩。
“谢谢。小心点，人类一点也不安全。如果你能活下去，带着你哥哥再也不要回来了。你该去找他了，再见……康斯坦丁。”米洛伊的语气很悲哀，像是这个少年一定会死在这里一样。
那个叫康斯坦丁的少年转身跳下泳池，水瞬间像被烧开了一样，周围生出水蒸气。他问还在憋气的路明非：“你看见我哥哥了吗？”
米洛伊提起裙子，赤|裸着湿漉漉的双脚，踩在干爽的地板上，头也不回走出了游泳馆。这些话是她的本意，米洛伊始终认为这个少年不会伤害别人，从心里为他担忧。脑海里浮现出初见少年时的情景，在他旁边的……应该就是他哥哥了吧。他们一起在青铜城的寝宫里看风景，米洛伊和他们聊着天，自己旁边好像，还有一个大哥哥。好熟悉，这些记忆都是以前没有想起的。
为他祈祷。
米洛伊慢慢走着，心里五味杂陈。她头很疼，手伸进整齐的头发里狠狠揪了下，头皮发麻的感觉让她稍有缓解。
芬格尔和老唐在一边躲着，他看见米洛伊先是一愣，再而疯狂招手。
米洛伊没有表情，她在短短几秒思考到很多东西，一个横空出世的声音占领满了她的脑袋。“我清楚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