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胡乱一气的招认,狱卒将他扔回牢中,莫少趴在地上,喘息着,他能感觉出来,自己的血在往外流,浑身剧痛,吸气都疼得入骨,莫少只盼自己早早死了,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莫少混混沌沌的,意识在流失,听见牢门哐当一声打开了,惊吓让莫少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他看见那个富商,富商被打得没了人模样,浑身血淋淋的,被人扔在莫少同一间牢房里。
赵倩儿看见来人后,终于笑了,等了好几日的富商,狼狈的来了。
见莫少脸色惨白,赵倩儿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去喊狱卒,赵倩儿从胳膊上褪下金手镯,给了狱卒,请他帮忙找些伤药来,给莫少敷上。
莫少听见赵倩儿贿赂狱卒救治他,气的想破口大骂,可他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心里祈求,求求你了,别救我,我真不想活了。
莫少的心里的想法,可没人管,狱卒接了金镯子,很快就出去买了伤药,替莫少敷药后,帮他简单包扎伤口。
不仅如此,还好心的喂了莫少几颗药丸。
赵倩儿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狗一样趴着的富商,他眼下晕着,等他醒了,好好招呼他。
富商,到了夜间,被渴醒了,下意识的喊人拿水,等了片刻,一个人都没有,富商迷离迷瞪,刚要坐起来,通身的剧痛,将富商疼清醒了。
他环顾四周,黑暗中,只有一盏豆大的烛光,烛光下,有个女子,披散这头发,侧着脸正盯着他瞧,不知道在瞧什么十分出神。
这女子,一动不动,诡异得瘆人,不知道她大半夜的盯着他看做什么。
富商被疼醒,又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他挪动了一下,腿还能动弹,富商心道,他有的是银钱,出狱后便离开京城在个是非地。
富商正盘算着,怎样贿赂狱吏,才能摆脱牢狱之灾,听见细细索索的脚步声,富商循着声音看过去。
来人长发挡住半边脸,富商看不清对面的人脸,直到赵倩儿一步步走向富商,富商一惊,是她?富商恍然大悟,他深陷囵狱,竟是因为她?
此刻富商,只以为他睡了薛将军的女人,才被太常寺关押。
关进来这日,富商被打了一顿,有人审问他,“你经手过哪些毒药?”富商着实疑惑,“什么毒药?”太常寺的办案人早就将富商的底细摸清楚了,他不过是一介商人,没接触过连宫里太医都验不出来的毒。
宁可错抓,也不放过,太常寺的人,审过后,便将富商丢尽牢里。
故而,富商此刻还不知道,赵倩儿将他攀扯进前太子被毒杀的命案中。
富商看着赵倩儿,转而看见另一头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莫少。
看莫少的样子,被打得没了人样。富商后怕极了,他不过是睡了个女人,还是薛将军不要的妾,怎就闹到太常寺来了。
富商对太常寺有所耳闻,这地方,专门审理官员的地方,不是普通百姓能来的地方。
薛将军这小妾,即便不要了,也不能在薛将军脸上抹黑。富商一心想,此次好生打点,日后出去可得长记性,官眷女子,万不能再沾染。
富商发愁,不知道他何时能放出去。
富商叫了看守牢房的狱卒,跟他许了五百两银子,求见主审官。
富商尚且不知,他进了太常寺后,并没有对他用大刑,是因为负责审讯的狱吏,知道他手中有银钱,想要榨干他而已。
五百两银子撒出去,倒是来了个带着官帽的人。
牢里光线昏暗,他看不出官服的眼色,连审问的官员,是个什么官儿,他都分不清。答应保他出狱的官员,得了他五千两银子后,再也没露过面。
几日的功夫,换了人审问富商,有时客气,有时打一顿,或者恩威并施,总之,皮肉没少受苦,富商的银钱,也没少往外吐。
钱没少洒出去,可放他出去的事,仿佛石沉大海,没了音信。富商不禁心焦万分,一点办法都没有。
富商给了狱卒一百两银子,让他送个信给京城铺子的管事,可狱卒只收银子不办事,富商气的牙疼。
在牢里,喝一碗水,堪比一锭金子,也如此过了六日,富商的银钱,便被榨干了七成。
十天后,富商开始急躁,在牢中,想要吃顿饱饭,从进来那日的五十两银子,先在已经涨到一百两金子,富商一点点被榨干了余银。
直到一日,富商再也拿不出银子,被饿了几日,还是没有银钱吐出来。
富商被毒打了一顿,又吐出来一万一千两。自从富商吐出这笔银钱后,再也没见过他的小厮打点狱卒前来给他送东西。
以往使了银钱,饭菜能送进来,这一两日,看管越发严苛,富商滴水未进,饿得头昏眼花,还被用了大刑,富商当下就晕死过去。
担忧富商死了,再榨不出银钱,狱卒找来个大夫,替富商医治。
富商被大夫施针,吊着口气,醒了。狱卒难得大发善心,给富商端了碗稀粥。富商端着碗,喝了。喝完粥,富商昏昏沉沉的睡了,狱卒送大夫出去。
富商听见脚步声渐渐远了,艰难的睁开眼。或许是回光返照,富商身上不再发沉,他挪动着,爬到赵倩儿的木栏杆,看着赵倩儿解恨的双目,富商终于生了愧疚的心。鼓着力气,跟赵倩儿说,“对不住,是我听信术士乱言,睡了贵女,能沾些贵人的贵气,明知你不是莫少的人,在他安排下,睡了你。”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富商说了一处地方,“你若能活着出去,带上那十锭金子,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好生过活吧!”富商说完,费尽周身力气,扯下自己里衣中,没有被血迹浸染的衣角,咬破手指,写了放妻书,拜托赵倩儿,想法子,将这个带给他的妻子,准妻子改嫁。
妻子跟他半辈子聚少离多,这辈子,他能替妻子做的,只有这一桩事了。
富商说完,拼尽全力磕死在牢里,这一次,富商再也没醒过来。赵倩儿心里明白,富商这是唯恐自己受不住刑,将给妻子留下的最后家底吐露出来。
富商直到死的那一刻,才明白古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