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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城外,一行人皆屏声敛息,行色匆匆,趁着夜色冒雪叩开了南阳府的城门,直奔楚王府而来。一个睡眼惺忪的更夫懒洋洋地报更:“天寒地冻,丑时四更喽~”锣声徐徐荡开,回荡在这一王九郡二州之地上。

今上不朝已有二十年之久,与后年少情深,后早殁。楚王之母不受宠,偶幸之,得子,道士言修行期得子有损功德,遂不喜。自后殁渐迷修道,言为后攒功德,强令太子相从。太子劝谏修道误国,上怒斥不孝其母,太子恐,勉力修之,然心中大不乐。太子怜楚王自小无宠,多交往之,兄弟感情甚笃,上愈不喜,迁太子居玉清宫,与乾清殿毗邻。又恐其沉迷女色,将太子妃与选侍等皆迁居雍华宫,与玉清宫遥遥相对。是年中秋宴会,上言楚王殿前失仪,举止无状,陈相曰按祖制笞五十,可令楚王就蕃,责其在南阳郡勤学礼仪。太子大恸,泣曰:孤自此无弟无朋之人矣!二人洒泪而别,太子终日怏怏,积劳成疾,渐成沉疴,上赐仙丹,太子病体渐好转,然终究伤及根本,苦挨时日罢了。

楚王府中。

李格非早前得太子李知微飞鸽传书,里边只有一个字:拖。此时披衣而起,看了看显然也是匆匆赶来的文友:“文公不必多礼。可是朝中来人?”

文友神色凝重:“锦衣卫片刻就到,不知来者是谁。看来我们此前连番动作去除府内眼线,动作太大了,惹得对方不快。”

灯花忽然爆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静默了一瞬。李格非将烛芯挑了挑,黯淡的室内渐渐复明,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无妨,眼线是一定要除的。与其束手束脚,不如早日发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文友起身施礼:“王爷明鉴。”

李格非看了一眼文友,忍不住道:“文公久不蓄须,前段日子为着设局揪出眼线,才乔装易容。怎地诸事已了,这假须还覆在面上?”

文友捻须微笑:“王爷有所不知,城中有善剃发者,假须假眉乃至假发均制作精美,比之原来真须尚且飘逸三分,且又保暖,哈哈,实在爱不释手,适才匆忙来见王爷,未及除去,万望勿怪。”

李格非摆摆手仍皱眉:“看惯了文公斯文面皮,这形容别扭非常。”

文友复又摸了摸胡须,正待回话,门外隐隐传来极轻雪中行路之声,风雪之势愈盛,婢子轻声叩门:“王爷万安,京中来人在外请见。”

李格非敛容正色,正襟危坐:“请进来吧。”

婢子打起毡帘,二人脱了帷帽纳头便拜:“锦衣卫指挥使赵桐,镇抚使陆凉州拜见楚王殿下。”

李格非见此二人大喜过望,忙上前扶起:“快快请起!赵指挥使一路辛苦,怎么是您亲自过来?”

赵桐谢过:“有旨意,望殿下接旨。”

“竖子无状,殿前失仪,本命汝于南阳礼仪重镇勤勉学习,未料汝静坐不思己过,性情乖戾犹胜往日,礼仪官无故丧命,罪无可恕。纵有罪责,不教而杀谓之虐,不知礼何以立也?从速回京,述汝之过。”

李格非接过旨意,拿出早已备好的说辞恭恭敬敬道:“礼仪官黄主事自随我来此间,事必躬亲,相处甚谐。未料一朝毙命,本王特委托文友文相公替我追查此案方知,这黄主事外恭内恨,因对王府奉行节俭不满,竟偷拿御赐之物变卖,经手之人分赃不均,有一人嗜赌成性又短了银两竟暴起伤人,失手将黄主事戳刺致死,实实骇人听闻,当即就发落了一干涉事人等,一应口供物证俱在,赵指挥使可呈奉御前明察。”

赵桐接过卷宗小心收好,方才回道:“秉殿下,此次外出公干,顺道来宣旨,陛下怒气不小,望殿下小心应对。”

李格非沉吟片刻,问道:“可还有旁人知晓你们行踪?”

“临行前跟陈阁老打了个照面,并未搭话,陈阁老兀自拢着斗篷,念叨着天变了该收衣服了。”

李格非哑然失笑:“陈阁老莫不是老糊涂了吧……”

文友在旁咳嗽。

李格非慢慢收了笑容:“久不闻宫中消息,太子哥哥……及陛下可还康健?”

赵桐默了一默,又极快的回话:“太子一切安好。”

李格非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文友:“吾也甚是思念太子哥哥,既如此,择日动身回京罢,轻骑简从应能在除夕夜前面见陛下。”

文友送二人出去,赵桐也连连看了文友好几眼,不由得揶揄道:“六爻兄你如今养尊处优,倒是会捯饬了啊?这把美髯只怕陈阁老见了都要艳羡三分。”

文友得意非常,嘲笑他做了锦衣卫整日风吹雨淋的,浑身好似黑炭,带着清俊的小徒弟也跟着受苦。又极力向他推销这南阳府首屈一指的假须手艺人,赵桐不由得舒眉,旧友相逢的喜悦一扫连日行路的辛苦。

回到住所,陆凉州忽然想起:“师傅,我的幼时玩伴沈家七郎貌似在南阳求学,多年未见此间事了可否去见上一见?”

赵桐问:“沈政和的公子?几年前被贬襄阳的沈政和?”说话间洗了把脸,揽镜照见自己黝黑的脸庞,撇了撇嘴扯出个微笑:“太子一脉这时节少打交道吧,有缘自会相见。”

李格非等着文友去而复返,拆开密信的蜡封,里边只有四个字:事变,勿回。:“如何应对?”

文友沉吟道:“我朝惯例藩王一律不得进京,锦衣卫又代表着陛下的旨意,此番交谈能透露一二消息已是冒了极大风险。陈阁老也有所暗示,至少我们已经知道,陛下龙体似乎抱恙,太子那边尚且安稳,有人想拿黄主事之死大做文章诱我们回京,进了北直隶生杀予夺归于他人之手,为今之计还是以太子之意为准,拖过这个时节。”

李格非颔首:“谁愿意回京!唯一记挂唯有太子哥哥。这帮信球要作怪,那就叫上丰跛子,好好演一场大戏给他看看!”

丰跛子就是如今南阳知府丰鸿,当年戍边被流矢伤了脚踝,陛下爱其文武双全,加封镇南将军之后派在这太平地界做了知府,一时匪患尽除,百姓中口碑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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