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会是摆开竹简,一根根地数数? 哎,才华又要遮掩不住了。 张婴自信满满地翻开竹简一看,第一眼就看得吓了一跳。 “九九乘法表?!” “嗯?” 满脸横肉的夫子走过来,琢磨了两句,“这九九乘法表。乘法是何意?” “啊。就是这……” 张婴指着镹道,“这,这两个“六六三十六”、“三九二十七”。” “哦,你说九九歌?” 满脸横肉的夫子微微颌首,很是满意地看着张婴,反身从门口的柜子抽出一张帛纸:“这个年龄会背九九歌,彩。既然如此,同窗们的题目你也试试。” 夫子还递给张婴一份用来作答的竹简。 帛纸上面只有两道题。 “一块田,广宽六步半步四分步三,纵长七步大半步五分步三,最后问田地的面积有多大。①” “一块圆形的田,周长三十步,面积几何?①” 张婴:…… 我的妈!初级的数学题就要学算土地面积了? 不光有方形面积,特么的还有圆形的面积? 方程式他知道,但问题是…… 谁能告诉他这些令人头晕的步数,要怎么转化成熟悉的数字,在得出结论后,再又给转化回来! 还有那个πr的平方也是,他知道π是3.14,但古人还不知道π吧! 那他用π算出来的步数多少有误差。 那不最后还是算他错! …… 张婴左右看了一眼。 左前方,何自信满满,信手拈来,注意到他的目光还有空回头冲他温和地笑笑。 右边扶苏已经交卷,正单手撑着案几,不知在思考什么。 张婴再一看,卧槽,居然连公子高和乌这两个学渣,都开始抓耳牢骚地算起来。 也就胡亥还在发呆。 张婴神情一凛。 先为自己之前的无知,哐哐磕头,数学神童,担当不起。 他拿起刀笔,输谁都不能输给胡亥! 写! …… 太阳即将落山,西南学室第一天的课程顺利结束。 张婴只觉得两眼昏花,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粟米、税收、军规、城旦……”等专业性词汇。 一朝梦回社畜时代,还是负责全公司业务的那种。 之前他还觉得秦朝的启蒙书不合理,很难看懂。 现在他倒是有些明白了。 和手上这些专业性极强的书卷对比,启蒙书籍,真的挺容易的。 公子扶苏和公子高慢慢踱步过来,公子高一看张婴愁眉苦脸的表情就仿佛梦回童年,竟起了一点亲切感。 他道:“唉,感觉如何?” “好难。” 胡亥听到这话也凑过来,笑得好不得意,道:“都说你跟不上,不如换班。” 张婴不理他。 “你别听他。这么大还和个稚子比较。” 本来没什么交集的公子高,多半是回忆到类似的画面,脸色难看地站在张婴一边,多替他说了几句好话。 扶苏顺手拿起张婴桌上的竹简,仔细翻阅了一下,忽而抿唇一笑。 “不愧神童之名。” 原本还在安慰张婴的公子高身体一僵。 他也忍不住拿起张婴的一份竹简翻开。 好家伙,除开最前面被刀笔刻画得有些凌乱,后面的题目分明都答得很好嘛,尤其是和数学相关的应用题。 全对,竟然是全对! 他这个年龄都错了三个! 公子高猛地看向张婴,却发现对方还满脸迟疑地说。 “阿兄,有吗?可我题都不是很看得懂呐,步数什么的,还有这税收什么的……我不明白怎么换算,每每都得问过先生,才敢下笔。” 胡亥:…… 公子高:…… 两个学渣内心深处发出异口同声的怒吼:题都看不懂?还能做对?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 原本懒懒地趴在桌前发呆的少年郎,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忽然“哈”地笑一声。 他起身,撞开表情阴沉的胡亥向外走,顺便还拍拍张婴的小脑袋笑了笑:“不错,看来会读书也是有些用,明日找我。” 张婴:? 这一天他都在努力攻克数学题,压根没和少年郎打过交道。 对方这是咋了? …… 乌迈出学室,看见一辆没有任何家族徽记的灰色马车停在墙角。 他眼底闪过一抹阴郁,“啧”了一声,一步便迈了上去。 “叔父。” “哎。” 项伯正在马车里与抱着汤药的张良聊天。 他见乌,也就是项羽上来居然没有开口抱怨,有些惊异道:“哈哈,今日怎不说读书无用?要回家?” 项羽“啧”了一声,像个叛逆少年郎一样,闭眼不开口。 项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张良。 张良不想在孩子面前聊复仇计划,不是避讳,纯粹是为了保密。 于是他也开玩笑道:“莫不是今日先生教得好,乌郎君领略到书卷的魅力?” “我不是乌郎君!” 项羽猛地睁开眼,八尺躯体坐直,宛如老虎瞪目,浑身充斥着攻击性和威慑性,“我是项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未来楚国大将项羽。” 张良一时竟被项羽的气势给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