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却被如桥拦住。 如桥语速很快道:“父皇近日心情如何?” 赵文哭笑不得,从没见过这么正大光明打探皇帝心思的人,他拱手道:“奴不知。” 如桥啧了一声,道:“父皇有召见大兄吗?” 赵文拱手道:“奴亦不知。” 如桥道:“那父皇何时会召见我们?” 赵文苦笑道:“如桥公子,老奴怎能知晓。” “你岂会不知!”如桥气得来回走了两圈,眼见快要炸了,“你,你可是父皇的左臂右膀……” 不等赵文继续打太极,张婴在一旁慢悠悠地开口道:“如桥公子这句话说得对。绑了更好,仲父怎么也会要来。” 赵文悚然一惊。紧接着,他发现如桥骤然亮起的双眸,以及对方迅速将厢房关紧,并且拉上房拴。 赵文:…… 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离谱的事,偏偏眼前两个,一个都得罪不起。 张婴看向似乎还有话要说的赵文,忽然一拍手道:“啊,我发现此举怕是有些不妥。” 赵文露出期待的眼神。 如桥的表情也有些犹豫。 然后两人听见张婴道:“明明是两个人争执,我们却只找仲父的话,显得有失偏颇。像是逼宫。” 如桥和赵文同时一个踉跄,嘴角微微抽搐:阿婴婴/上卿,想不到比喻可以不打比喻。 “阿婴婴说得有些道理。万一令父皇不快就不好了。”如桥脸上闪过一抹忧色,“那阿婴婴意欲如何?” “邀请扶苏阿兄过来,先问问情况。”张婴道。 赵文瞳孔地震,忍不住出声道:“上卿,陛下尚未息怒啊!” 张婴看向赵文,道:“仲父有不允扶苏阿兄入宫吗?” 赵文道:“并无。” “那不就成了。”张婴道。 赵文:…… 眼见张婴和如桥要离开,赵文心急如焚,若是让陛下知道公子与上卿抛开他去找扶苏,赵文都不敢想陛下会多么的震怒。 他努力劝了几次,但两人不为所动,在赵文急得准备回去“挨一刀”禀报陛下时,忽然听到张婴轻轻一拍手,道:“没见到仲父直接离开,仲父怕不是会更生气。” 如桥脚步一顿,犹豫地看向张婴。 赵文就差喜极而泣,然而一抬头,发现张婴笑眯眯地看向他,道:“你能去吗?还是我与如桥去?” 赵文:…… 他浑身一个哆嗦,瞬间明白之前都是设套,但他心甘情愿地拱手道,“老奴当走这一趟。” …… …… 同一时刻,咸阳王城偏殿。 嬴政端坐在桌椅前,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殿门,连李信将军汇报军情的声音停下来,也好似没有察觉。 殿中朝臣面面相觑,心有所惑,但也不敢出声提醒。 一时间,偏殿陷入诡异的安静。 半晌,嬴政似是回过神来,道:“李将军的意思是,目前大秦内忧外患,对否?” 朝臣们脸上闪过一抹古怪,看来陛下刚刚确实走神了,只听了李信前半段,后半段明明是在说修建长城的事宜。 部分朝臣越发疑惑,但像李斯冯去疾等人却恍然大悟,陛下的心多半是记挂着殿外的张上卿。 李信反应很快,先点头称道“是”,然后才将有关修建长城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先是说因为战事繁琐,修建长城的进度比预想中要慢。 之后,他补充道:“泗水县、沛县,两月内前后逃逸了近六百征伐过来的民夫,好在负责征召徭役的亭长刘邦及时通风报信,末将才得以出兵将大部分民夫捕获,目前还有十多名民夫逃往山野山林之中。” 朝臣们一怔,秦律严苛,这样大规模的逃亡事件非常的少见。 嬴政怒视李斯,道:“两月?两月民夫逃亡,此事为何不早禀!” 李信连忙拱手道:“陛下,末将于三十日之前便派人起码传递信息,但直至今日才发现,那秦卒抵达咸阳,完成军令登记之后,竟枉死在家中。” 朝臣们,尤其是军政系统的太尉、国尉、左庶长和右庶长等人,脸上神色骤变。 大秦传递军情的系统非常复杂,不光通关时需要盖章文书作证,还会卡时间,比如骑马从A郡县到B郡县,寻常骑马路程只需要三个时辰,你若是五个时辰才抵达,都有可能被怀疑军情文书造假掉包。 在如此严谨的军情传递规律中,能忍到对方进入咸阳后利落动手,要么传令的军卒有问题,要么上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嬴政紧锁眉头,食指重重地叩了叩案几。 半晌,他看向众臣们,道:“你们有何看法?” 国尉忽然走出一步,拱手道:“陛下,民夫逃逸之事必然要严惩,而且修建长城不可怠慢,臣建议再征民夫。” “不妥啊陛下!”冯去疾忽然上前一步,拱手道,“如今是镇压六国复辟,捉拿暗中细作的关键时候,一举一动皆会被对方疯狂的利用。 如今民夫逃亡,在老臣看来应该要安其心才对。若我们进一步征召民夫徭役,只会被六国细作利用借此宣传我们暴/政。到时候,若人心若乱了,天下就可能会乱了!” “冯相倒也不必危言耸听。大秦律令严苛,只有连坐严惩,黔首对此有惧怕,之后定会遵守。” 姚贾得到李斯的暗示,他上前一步,拱手道,“秦律不可违,逃亡的徭役,就应严惩。若轻判这一批民夫,目前还在长城服徭役的民夫如何是好? 他们看后会作何感想?若是他们也有样学样,导致北地发生大规模民夫逃亡,怎么办?秦直道、长城、城墙等还修不修?” 冯去疾大声道:“别想混淆概念,若是正常服徭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