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我?”游禁月不曾见过庆阳长公主,更谈不上交情。他们议事,为何要唤自己?
带着疑问,游禁月还是去往了前厅。
前厅里,茶香飘然,檐前还滴落着雨珠。
庆阳的斗笠放在一旁,薛照夜屏退了下人。俩人交谈之际,只见一抹倩影穿过长廊。游禁月见薛照夜身旁坐着一位穿着朴素,容貌秀丽的女子。便朝她行了个女礼,“小女见过庆阳长公主。”
庆阳此次是便装出行,秘密前来薛府。这女子竟是一眼认出了她。
“这位是游阁老的孙女,徽宁游禁月,现借住薛府。”
听完她是游阁老的孙女,庆阳便不再惊讶。
只是庆阳越盯着她的眉眼,越能从她的眉眼中看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半响,庆阳说明了来意。
她自知太后有再嫁她之意,又怕太后拿她的孩子作要挟,扼住她命脉,借此来控制住魏家。
太后可以拿她来博弈,那么她也可以以自身来与太后博弈。
庆阳的眼神不再温婉,她如同被重塑一般。这一次她要为了自己的孩子,为自己一博。
不愿再做那受制于人的笼中雀。
薛照昆唯一的血脉,最好能脱离太后与魏国公府。
那便只能交给薛照夜,论血脉,论氏族,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游禁月明白了庆阳长公主此次的意图后,转眼去看薛照夜的态度。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出声,雨落的声音仿佛能听得见。
庆阳突然朝薛照夜跪下,双臂一拜。
薛照夜连忙弯下腰去扶她。
“公主天家血胤,怎可朝跪拜小臣,当真是折煞我了。 ”
庆阳伏地不起,声音抖动:“三年前,是你为我力理据挣,朝野上下,臣子无数,可驸马落难,也只有你没有明哲保身,依旧为驸马进言。此等恩情,庆阳万死不忘。今日只求大人看在我儿年幼,收留他吧,皇宫之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魏国公府又会如何对待他。”
游禁月看着庆阳的身影,薛照夜将她拉起。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说了算。慈宁宫那位能再嫁庆阳,那么她的孩子也必然不会由旁人安排。
包括庆阳长公主自己。
提起太后,庆阳的眼睛冷下去了。她死死抓住薛照夜的衣袖,将它揉出褶皱。
“我能不能嫁,是太后说了算。我能不能平安出嫁,则是我自己说了算。”庆阳冷冷的说,言语间带着一丝对奕的味道。
拿自己与太后为数不多的亲情做着最后的博弈。
……………………
庆阳长公主离开后,两人在庸居内盘腿坐下。
“庆阳长公主看着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游禁月还想着那事,心不在焉的磨墨。
薛照夜用笔敲了敲她磨墨的那只手,低头才发现,她居然一直在干磨墨。连忙往砚台里加入几滴水,薛照夜没有说话。
“庆阳不是当今太后的亲生女儿吗?母女之间何必到如此地步?”
游禁月不晓得十几年前的旧事,若是旁人问起。薛照夜顶多一句:“莫要乱谈天家之事。”
今儿是破天荒的感叹起来。
“莫说驸马了,太后连亲生儿子杀起来也毫不手软。区区一个驸马,和处置天牢里的囚犯并无二致。”
“你是说太后杀子?”游禁月知道皇家冷酷,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这么一来,她便能理解庆阳长公主为何如此激动了。
兄长与丈夫接二连三死在自己母亲手里,换是谁都无法接受。
“杀的是?”
游禁月心中已经明了,还是忍不住问。
薛照夜皱起眉头,对自己刚临摹的字不太满意,注意到游禁月情绪的变化,他答:“那位光风霁月的昭明太子赢承麟。”
昭明太子之贤名传遍徽州,游禁月自幼也是听着这位太子的事迹长大的。不由得有些倾慕,只是后来朝廷力压太子死因,她便不知后续如何了。
“太后就这一位亲生儿子,竟也舍得。”说完,她又自嘲般的笑笑,觉得说了句空话。
“太后曾是中宫之主,后宫中的皇子都要唤她一声母后,皇子都是她的儿子。只不过太子更亲些罢了。”薛照夜收了笔,望着院里掉落的玉兰花。自言自语道:“太子再亲,也亲不过皇权。”
“皇子再多,也终究不是亲子。纵然有亲子,可都不是太子。”
慈宁宫内,太后对着虎头布偶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