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然有许多爱财又不怕死的人组队前往,只是有的人缺胳膊断腿地回来了,石头却没带回来;有的别说石头了,连人都回不来。很少有人能带着石头全身而退。
风来没打算劝住温朗,谁能拦得住一个绝望的父亲?
“你打算下周一去吗?”
“嗯,如果我下周末还没回来的话……还请你帮帮小宇。”说着,温朗红着眼就要下跪。
“叔叔,叔叔,你这是干嘛!”
两人一个要跪,一个往上托,旁边医疗仓里的温宇眨巴着眼睛问,“爸爸,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呢?”
两人齐齐愣住不动,保持着诡异的姿势。
过了会风来先反应过来,她直起身,从礼盒里掏出摆着pose的奥特曼,“小宇,姐姐和奥特曼一起来看你。”
温宇透过玻璃仓,看着被风来拿在手里一晃一晃的奥特曼,咧嘴一笑,柔声道,“姐姐,谢谢你。”
风来米色长发散在肩头,和温宇隔仓相视而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是亲姐弟。温朗甚至不忍心出声打破这样美好的一幕。
风来在病房里坐了会,才起身和两人告别。
她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一个叫做“窄桥”的酒吧聚集区。
下车后,风来将卫衣帽子扣在头上,戴上墨镜和口罩,全副武装,确保天王老子来了也认不出她后,穿过窄桥,走进一家名叫“随风”的gay吧。
明媚的阳光收束于酒吧门口,被黑暗所吞噬。年轻的男孩们在舞池里举起手,随着躁动的鼓点纵情地跳跃着。
工作日的白天,酒吧里的人仍塞得满满的,那场异形生物侵略潮过后,联邦内有许多人的生活轨迹被打乱,无业游民数量直线上升。
风来只能不停侧身躲避。自从第一次来这里,鞋被这群疯狂的人踩烂后,她便学会了蛇形走位。
她七拐八拐,找到了吧台后的酒保。
“阿筒,和你打听个事。”风来坐在高脚凳上,用指关节轻轻敲着台面。
阿筒正背对吧台,擦拭着陈列柜上的酒瓶,那些酒不用于出售,因为年份久远或瓶身精致,只用于展示和吸引顾客。
他闻声转过身,见到来人,兴奋地睁大眼睛,“来来!你来啦!来来!”
阿筒放下抹布,白白净净的脸上全是埋怨,像个闹别扭的小媳妇,“你都好几天没来了,一来就说有事,真是的。”
风来安抚道,“好阿筒,我这几天忙着准备开学的事情,一直在收拾行李,这才没来,你可别生气。”
“嘁,什么事?要不要来一杯慢慢说?”阿筒嘴一撅,上面能吊俩油瓶。
“不了,我一会还得开车。关于采石,你知道多少?”
阿筒心下一惊,“你问这个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发疯要去采石,死区可不是你这细胳膊细腿能去的地方。”说着,阿筒握住风来的手腕,夸张地翻看着。
“哈,不是,我有一个朋友……”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少来这套!你缺钱了?”
风来扶了一下墨镜,一脸认真地说,“我真有一个朋友,得了白血病没钱治,他爸爸走投无路,准备去采石倒卖。”
阿筒张着嘴巴,定了半晌,“这么惨啊。”
“这酒吧里人来人往的,我倒是知道些。我听说,地下街有个卖军火的店铺,老板就是采石能手,据说他可是采石人中的凤毛麟角,好几次带人平安走出黑区,拉回好几车源能石呢。这人靠采石成了暴发户,还认识了挺多有门路的朋友,然后开了那家军火店。”
如果不是戴着墨镜,风来眼中燃起的小火苗能闪瞎阿筒的眼。
“这地下街在哪,我怎么没听过?”风来镇定下来,沉声问。
阿筒没有回答风来的话,伸长了脖子在舞池里找着什么。
“找到了!看见没有,那个穿着花衬衫的花公鸡,脖子上带着金链子那个!”
风来拉低墨镜,一眼就看到了舞池中最靓的那个仔。
“花公鸡”领口微敞,咬着嘴唇,脑袋随着音乐晃动着,他左拥一个男孩子,右抱一个男孩子,潇洒极了。
“他,军火店老板的儿子,因为家里有钱,天天只管吃喝玩乐,别的啥都不干,羡慕死我了。”
“认识你真好。”风来一拍阿筒的肩膀,随后向舞池里走去。
“喂,替我……替我向你哥哥问好!”
风来比了个ok的手势。
尤闲感觉自己后背被点了点,转头对左边的小受说,“乖,别闹。”然后继续扭动。
后背又被点了点,他转头对右边的小受说,“是你吗,乖。”
“是我。”风来阴沉的语调在身后响起,尤闲忙回头看去,对面一身黑衣,帽檐压低看不见脸,像个幽灵。
他吓得一把撒开搂着小受们的手。
“你,你谁啊!”
在三人惊诧的注视下,风来缓缓抬头,“少爷,有生意做不做。”
尤闲一脸狐疑地看着风来,只见她慢慢走近,贴着自己的耳朵说,“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