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这然后一走了之了吗?”南松一声一声质问着。
“他连亲生女儿都不在乎,怎么可能会在乎你这个外人?”
狗,恶心,外人,这些词语还真是尖酸刻薄,不过风来没有理会,她早就习惯了,骂来骂去也只是那些话。
她下楼在冰箱里拿出一瓶解酒汤倒在杯子里,端给门口的南松,“你喝多了。”
南松红着眼俯视着风来,抬手把杯子打飞。
咔嚓一声,杯子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里面的解酒汤流了一地。
月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照进屋里,碎裂的玻璃渣中映出了南松猩红的眼。
她想起三年前,面前那双眼也盛满了这样浓烈的情绪。
那时,南远峰拉着她的手出现在南松面前,“小松,这是小来,以后就是你妹妹了,她的家人都不在了,你这个当哥哥的要……”
“妈妈和妹妹死的时候你去哪了?!”少年满脸泪水,声嘶力竭地质问南远峰。
南远峰的笑僵在了脸上。
南松指着风来颤抖着,“去救她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宁可去救不相干的人也不去救妈妈和妹妹,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妈妈和妹妹的尸体都碎了一地?”他狠狠拍打着南远峰的胸膛,边哭边喊。
风来看到,南远峰那张正气十足而又坚毅的脸上出现了裂缝,平日里伪装的坚强在儿子的哭喊中寸寸瓦解。
原来他的内心早就已经崩溃得不成样子了。
南远峰强忍着泪水,紧紧抱着儿子,“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们。”
这三年来,南远峰不常回家,风来就成了南松情绪的宣泄口,可无论南松再怎么辱骂风来,都像是一头撞到棉花上,风来从不生气,也从不还嘴。有时候南松都怀疑她是不是情感缺失。
每一次骂战都像是南松的单口相声。
这次也如此。
风来打开门厅的灯,一言不发地捡起地板上的玻璃渣,把地拖干净后上了楼,她明天还得早起,懒得听他骂人。
南松站在门口凌乱,皱了皱鼻子,一拳锤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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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天还没亮的时候,风来就起身了。
她麻利地洗漱,套上黑色假发,这比她的米白色头发低调。
接着在包里装好水,食物等生活必需品以及一些药品,随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凌晨四点半,越野车在昏暗天光中驶出了别墅的车库。
风来按照导航向西北部黑沙市出发,导航上给出的预计时间是两个半个小时,以她的车速,一个小时就够了。
凌晨五点半,风来进入黑沙市城区。
两根朱红色门柱中间,刻着黑沙市三个字的巨型牌匾高高悬挂着。
这里的建筑风格颇有种古色古香的味道。小楼顶上的红瓦铺得像鱼鳞似的,屋檐下吊着一串串灯笼,上面用黑字写着店名。
她找到一处充电桩,准备给车充满电再离开。
风来心里估摸着,车子充满电需要半个小时,那么她预计六点向黑沙市深处的黑区出发。
旁边有一家早茶店,风来打算进去歇歇脚。
这个时间段,店里人竟然不少,但很安静。来这的人十成中有九成都是去采石的,对金钱的向往和对未知的恐惧来回撕扯着人们的神经,以至于他们心情很压抑。
众人见店里单单进来个女人,身后甚至一个队友都没有,纷纷撂下手中食物,紧紧盯着她。
进了人家店里,也不好白坐着,风来便随意点了份早餐。
她坐在窗边,不远处几桌人的窃窃私语声传进耳朵里。
“她是去采石的吗?”
“扯!咋可能嘞,一个人咋采石,那不是找死来了嘛!”
“知不知道尤潜?那可是采石圈里的传奇人物,采一次成一次,就算是他,每次来都得带这些人。”说话者比了个十,对面队友瞪大了眼睛。
他喝了口早茶,接着说,“人家分工明确,有人负责采石,有人负责运石,有人负责杀异形生物,讲究的就是效率。”
队友一听懵了,“那咱才五个人嘞!”
“咱们捡漏就行。”
风来感知全开,探测着一百米内的情况,黑沙市地界总归不安全,她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尽管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风来还是听到了他们接下来的话,“小道消息,今天联邦内部会派曙光的人来采石,咱们就在这等他们,跟在他们后边走,他们采完后捡漏就行。”
“高啊,老赵,还是你高。”
几人一碰碗,神色不约而同地轻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