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绝对领域,身在其中的人皆如待宰的羔羊般动弹不得,只能听见清脆铃声响动。
少年如幽灵般持剑而来。
燕灵眼中的坚定褪去,呼吸停滞,动不了,说不出话,无法求救的恐惧淹没她。她眼中映出锋利无比的剑刃,魔气氤氲,像是要将人吞噬其中。
“警告!警告!女主濒临死亡!女主濒临死亡!”
“警告!警告!女主濒临死亡!女主濒临死亡!”
刺耳的警报声循环播放,沉月手中汗湿,她能动作,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骨剑穿透燕灵的心脏。
风声、雪声、妖兽的吼声都在一瞬间停止,整个姑逢林都处在绝对领域中,停滞不前。
片刻后。
沉月垂下眼睫不愿再看。
“解除警报!解除警报!女主生命值正常!女主生命值正常!”
怎么回事?
她掀起长睫,看见燕灵痛苦的呜咽出声,手腕上的镯子断成碎片。
子桑祁的剑此时离她不过咫尺。
而在此时,她手腕上与其相同的镯子随之碎落。
系统幽幽解释道:“离生镯,主镯在遇到生命危险时可与副镯位置互换。”
怪不得。
怪不得元舍是一副得逞的表情。
她收回目光,感受到了空间压迫感,头晕目眩后,她被强制性的与燕灵换了位置。
而子桑祁的剑,已到身前。
她看见少年吐出一口血,红瞳中闪过挣扎的清明,他的剑也在挣扎,下一刻又被浓浓血雾覆盖。
沉月释然地闭上眼睛。
结果就该如此,她本应被子桑祁杀死。
不过是重回正轨了而已。
无生剑的剑刃穿透她青色的衣衫,温热的血从剑上滑落,将雪染的艳红。
沉月吃力地抚上少年的脸,“不要……入魔。”
最骄傲的妖皇,绝不会被低劣的魔所引诱。
她说了最后一句话:“还有,万妖印与簪子,要记得问殿里的芍药花。”
如万物复苏般,耳边重新刮过风声、雪声与野兽的怒吼声,还有剑刃落地的声音。
沉月却都听不见了。
她无力的滑落倒地,柳冕茫然地眨眨眼,慢慢跪在地上,伸手去抓她,却没抓住。
她被满身狼狈血污的少年抱在怀里。
柳冕想说些什么,声音却被突如其来的爆竹声掩盖,一朵朵斑斓的烟花在空中绽开,他这才想起,妖域的祭祀节是祈福的日子。
那一朵朵稍纵即逝的烟花皆是妖域子民的祝福与祈愿。
而满目绚烂的烟花中,少年疯了般用手堵住血流如注的伤口,眸中泪珠大颗大颗落下,他全然感知不到,口中一直重复着:“她没死她没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该让你留下,不该禁锢住你。
不该那么自私的,不该……他不该的。
子桑祁泣不成声,颤抖地抚上她的脸,却在触碰到的前一刻,指尖滞住,慌乱地在自己的衣衫上擦拭血污。
他太脏了,太脏了,她不会喜欢的。
他哭着向大巫师祈求:“大巫师,子规爷爷,求您,求您,您救救姜沉月,救救她。”
大巫师闭眼摇了摇头,“对不起,殿下,属下无法相救。”
子桑祁的目光掠过每一个人,都看见他们躲闪的目光。
少年喉咙里止不住的哽咽,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脸庞,眼泪如珠般陷入她乌黑的发中。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都救不了你……
快醒过来好不好……
他强忍住抽痛的心脏,在她耳边小声道:“醒过来就让你离开。”
“我不骗人。”
“真的。”
可烛龙一族的感知力惊人,他怎会不知沉月的呼吸、脉搏,都已停止。
柳冕眼眶酸涩,想要伸手碰她,却被遗弃在一旁的骨剑挡住,他忍不住怒道:“烛月,她是玄天仙宗的弟子,理应由我带回!”
子桑祁道:“孤只要她醒过来。”
柳冕眼中湿润,温润君子如今横眉冷对,像是在向不懂事的孩童讲浅显易懂的道理:“姜师妹已经死了。”
子桑祁猛然抬起眸,眼尾染上邪妄的薄红,“孤只要她醒过来!”
柳冕第一次冷冷朝别人讽刺:“痴心妄想!”
子桑祁不管柳冕如何想,他会想尽各种办法让她醒过来。
然而他余光看见少女纤细的手开始化作星光消散。
他慌乱地摇头,疯狂想去将那些星星点点抓住,“不,不要消失,不要消失!”
柳冕冷漠地看着少年疯狂的举动,他竟生生抽出一根肋骨,想将星点存进肋骨中。
他边哭边往肋骨中塞星点,肋骨却如漏水的筛子般存不住一分一毫。
最后在他的目光中,无数星点飘向夜空,与绚烂的烟花融合。
子桑祁怔怔地坐着,他像局外人般看着柳冕缓缓起身,看着燕灵无助哭泣,看着雪玉惊愕呆滞,看着大巫师叹气不忍,甚至看着恢复自由的野兽相互嗅探。
他僵硬地转了转瞳仁,视线落在了面色狂喜的元舍身上。
他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唯有元舍低低笑出声。这时,林中突然传出异动,大批妖兵穿林而来。
有妖兵喜道:“元城主,是援兵!是援兵!我们有救了!”
子桑祁歪了下头颅,摇摇晃晃地起身,铃铛急促的响了一声。
风雪愈大,少年浸血的衣袍随风蹁跹,蛮横恐怖的血色妖力瞬间遮天蔽日。
一只庞大的妖兽踏雪而来,地动山摇间,乖顺地站在子桑祁身后,等待命令。
少年看不清眉眼,周身弥漫着阴鸷的妖力,他声音低哑毫无起伏。
“撕碎他们。”
妖兽高吼一声,朝着元舍的方向而去。
元舍惊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