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都有些倒下去,钗上的珠甩动,终于在主人的摇动下不堪重负般的滑落下来,但人也要直直向着一边倒去——
就在即将坠落时,宽大有力的手掌挡在她即将倒去的一边,孟承响本是要侧着倒去的,那张如牡丹的精致面孔若是倒下去磕着碰着,该有多少人长吁痛恨,但那张精致的侧脸此刻被一只手稳稳的拖住。
边绥的手指很长,孟承响半张脸全贴在他的掌心中,温热潮湿的气息柔弱的喷洒在他的掌心,扫过他的指节,脆弱的像个小兽,此时安静伏在他身旁,卸下一切伪装与尖牙。
那皱起的好看的眉或许是因着触到热度,又或者是什么,总之竟缓缓抚平,略带安稳。
边绥半生戎马,所接触的不是冷兵器便是热血,这种脆弱的东西他是头一次碰,几乎烫到他的指尖,狠狠的撞了一下胸膛,理智告诉自己他不应如此,应该立刻马上把手收回来,但那温润的鼻息竟让他有一瞬的恍惚,回过神来,她已经靠在自己掌中,表情漏着安心。
此刻他感觉已抽不回手了,于是就伸着胳膊,将她托在自己的掌心之中,马车仍在行驶,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席帘子将外面的天地统统隔离开来。
只剩二人。
09的好感度检测正在播报,但孟承响此时并不知道,她已经睡熟了。
入梦的孟承响本来感觉自己的脚下有千斤重,她拼命想要抬脚,于是下一秒一股奇妙的力量就注入了体内,她终于能动了,于是立马转身就跑,虽然看不见,但是她感觉身后那只手正冲着自己而来,那人想要抓住自己。
她没回头,大步往外跑,在楼梯的拐弯处她望了上去,看到那人果真追了出来,只不过尚未看的清面容,只瞧见衣袍的一角......
边绥感觉那呼吸逐渐变重,知道孟承响快醒了,索性反手将她歪倒的头轻推回去,那快落下的珠钗也随之被稳稳地推回了发间。
恍惚的孟承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醒来只感觉今夕何年,一双水润的眸子无辜的看向边绥,因着睡的沉,瓷白的面上也带了些红润。
边绥声色如常,“清醒点神,我们快到了。”
孟承响这才感觉魂魄归位,渐发清明。
“车上闷,先下去了。”边绥说完没等她有什么反应,撩开车帘翻身就上了马,干脆利落又漂亮。而她将轻芜叫进来整理仪表,待马车停稳后,轻芜为她掀开了车帘,她探出半个身子,看到一身绛紫正在车厢外立着,看见她出来后伸出手来。
看着递来的手,孟承响一回生二回熟,也没客气,搭在上面借力轻松的下了马车。
本来应该承担起这项任务的轻芜在后面目瞪口呆,常武凑过来笑嘻嘻的说:“轻芜姐姐,是不是看呆了,我就说咱们殿下和夫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轻芜瞥了一眼身旁这个高大的男人,脸瞧着是年少些,确实比她小,但是她因着对自家夫人以前在府内的遭遇,也没对王府的人有太多的好感,懒懒的应了一声就跟上前面的孟承响走了。
常武也没因此恼怒,反倒是挠挠脑壳,跟车夫说了些什么,妥善安置杂事。
他武功好,本来笑嘻嘻的脸在感受到什么后突然一沉,凌厉的看向远处,那边只有一辆马车,瞧着也是刚到不久的,车上的人还没下来,他眯着眼看那马车,没分辨出来是谁,但瞧着是个官,留了个心眼。
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马车中的人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