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擦了一下。
孟承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着实没想到这恰好遂了她意。于是她在轻芜离开的时间内为自己大体检查了一遍身体,眉逐渐皱起。
这具身体底子很差,需要经年累月的调理。而且腿也有些小毛病,不致命,但是走不远。
此时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位女医。孟承响不着痕迹地挑起眉,观察来人。女医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很整齐,看起来是在被窝里面被拽出来的,因而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满跟疲惫。
她复述了自己的病症,想着应当会换个安神的方子,谁知那女医听后脸上的不耐更甚,说继续喝之前的药就行,覆在衣衫上的手急躁地搓了几下,想早点回去睡觉。
孟承响尚在适应这具躯体,前世谁在她面前胆敢高声言语?更别说这幅不耐的模样。
“自我醒后腿便有不适,那明日起郎中便施针吧,早些点来。”
“王妃的腿疾是因毒性,刚苏醒自然不适,下人虽会针灸,若是随意施针恐对腿不利,应当沉心静气,自会恢复。”
她听后没说话,拇指轻轻摸着瓷碗的边缘,反而转头对轻芜叮嘱拿床被子来,腿有些冷。待人走后又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女医是不是王府中人。
女医捉摸不透她的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说不是。
她懒懒靠在床榻一侧,突然猛地抬眼看向女医,那眼神中带着高位者的凌厉,绝非刚嫁入王府情况尴尬又孤立无援之人所该有的,女医陡然觉得后脊发凉,但还是转念一想终究是位不受那位宠的。
来自江南的女子音里带着柔,如夏日晚风轻拂,就是这样的的声音,轻松说出“何人派你来害本宫?”这句话,不带任何情绪。
女医眼中充满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了几息才反应过来,立马拔高音调“王...王妃何出此言?小人并无害王妃之心!”
孟承响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手中的药碗,“你这方子放了大量的苏合香和石菖蒲,苏合香烈性大,体弱之人自是受不住如此吃法,若是昏迷无可厚非,可本宫既已苏醒,你仍旧坚持,其心可怖。”
女医当场宕机,飞速思考孟承响明明刚醒,为什么知道方子?但还没来得及想就被打断思绪。
“哗啦——”
眼前坠地的药汤溅在女医的鞋尖上,面前的人一张绝世的脸,说出的话毫无温度。
“本宫说腿疾你竟连问都不多问一句直接笃定是毒,看来你是很了解本宫?本宫从未见你,但你心存歹念,其心可诛。”那纤细手指捏着白玉汤勺,可瓷白感更胜白玉。
女医看着那汤勺缓慢倾斜,乌色的汤药坠地,仿佛是带着她的心一起往下沉,额上开始冒出细细的冷汗,双腿不禁发软打颤。她就不该相信那些人的忽悠!
这分明是个不好惹的主!
而她此时此刻只想早点拿着酬金尽快出府,远离这尊大佛。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并非不想为王妃施针,实在是小人实在是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既然不会,这欺上之罪你可得好好担着了。”
女医当即俯首低呼:“小人会!小人会!小人清清白白,只是拿钱办事,还请王妃明鉴啊!王妃说什么小人便听什么,绝不多言!”
孟承响将瓷碗放在一边,坐直身子伸手拿起木簪,心不在焉地把玩道:“人的枕骨同眉心一样脆弱,你应当是知道的吧?”
匍匐在地上的女医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柔弱美人,芯子里却是个活阎王,她此时抖得跟筛子一样,大气也不敢出。
“嘴闭紧一点钱少不了,不然这钱你有命拿也没命享。”孟承响说这话时轻松的像是说明日吃核桃酪一样,又像下一秒手里精致木簪就会凌空飞出去扎穿人的枕骨,整个屋子的气氛也瞬间压迫起来,“或者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走出这个院子。”
女医心中大骂自己真是昏了头,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人即使再不受宠也是主子,她只是个在主子昏迷期间被流言蜚语冲了脑袋的下人。
轻芜抱着被子回来就看到这个场面,一脸迷惑,但当看到地上的药汁后当即大惊失色也顾不上迷惑了,连忙问孟承响“王妃可是伤到了?”
床榻上的人一转刚才的慑人气势,温柔一笑,在轻芜眼里柔弱得像朵小白花,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我没事,药烫嘴撒了些出去。”
说完往地上随意一瞥,只有那女医自知是死里逃生赶忙说完夺门而出:“这方子不必再吃了,小人这就去重新写药方送来,明日起也会准时为王妃施针!”
轻芜嘀咕着“这才初春,郎中怎么热的流这些汗。”
孟承响但笑不语。接下来的几日,那郎中就如同哑巴一样,针灸,完事马上走一刻也不多待,孟承响觉着稍微好了些,想着是日子了,让轻芜扶她起来。
是时候去会会那尊大神了。
轻芜小脸扭在一起有些踌躇,显然是想到她这几日病危,铎王一面都未曾现过,她现下的情况很是尴尬,而她却轻拍轻芜的手背安抚示意。
她一个高玩,还带着系统,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