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手受伤了,不是很方便。”我将手绢放在她平摊在腿上的手掌,收回手,说:“你帮我把手绢洗了,好不好?”
“好啊~”她握紧两条手绢,站起来笑盈盈地说:“我这就去。”
我看着她一瓢一瓢地舀水倒进盆,从头到尾都是活力满满。
看来下午是真睡够了。
“手绢要多洗几遍,要拧不出脏水的那种,不然系在手上容易感染。”
“啊?”水瓢停在盆上,水自行流到盆中,她看我愣了一下,像是想明白了似得,说:“晓得啦!”
…
我站在树下,揪下一片嫩绿的树叶,嗅着春日清晨的朝气。
“希望看不到你变黄。”我仰头看着满树嫩叶。
“姐姐。”
小秀揉着眼睛从屋内走出,踏碎步朝我走来。
“咋醒的这早?”她双手环住我的腰,脸埋在我的肚子上,轻轻蹭着。
“睡不着。”手掌又疼又痒,当然睡不着。
我抚摸她乱糟糟的脑袋,发质松软顺滑。
“姐姐,梳头。”她抬起头,下巴顶在我的肚子上。
“好,来。”
我坐在石上,她蹲在我前面,任我摆弄她的头发。
“小秀。”
她的发质算是不错,不用梳子也能编辫。
“嗯~”
“小秀要上学了,以后要学会自己梳头,姐姐也有活儿要干,不能每次都帮你编辫子。”
“啊~”她软绵绵的小奶音染了一丝哭腔。
她转头要看我,我把她的脑袋掰正,顺了顺没有编好的辫子。
“别动!”
“我不会……”她不情不愿地说。
“你早晚都要自己来,就算是你亲姐姐,也不能给你编一辈子头发。”一边编好,换了另一边。
我又不是你亲姐,能给你绑了这么多天,已经算够意思了。
“好吧……”她沮丧地说。
“别低头,容易掉头发。”
“哦。。。”
早饭过后,我把三枚银币放在桌上,两枚推到许家嫂子碗边。
“那两个你收着,我留一个给小秀找学校用。”语毕,桌前的银币塞回夹层。
我起身离开凳子,拽了拽衣服下摆,褶皱扯平。
“嗯。”许家嫂子面转向我,“不要晚归。女儿家总该注意些。”
她本意是好的,她说话的方式我真不喜欢。
性别不应该成为枷锁,不该成为把人绑在家里的工具。
“拿钱做事,我收了钱,它不关门,我怎么回来?”我咬住手绢一角,手拽住另一角,手上缠的手绢被我系的更紧。“我会注意安全。”
出了院子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清新了好多。
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哭声,我寻着声音走到王家。
王家大门紧闭,声音似乎是王婶的儿媳妇。
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掺和。
如果是在2022,我可以敲门看看,可现在不是2022,王婶也不是什么慈善的老人,给自己惹麻烦的事不能干。
食来客外,一个精瘦男人蹲靠在窗下。走近一看,男人不是蹲着,而是坐在石砖上。
他双指捏着石子,扔向地面,砸中一个和被扔石子大小相差不多的石子,地上的石子弹开,滚到一旁。男人露出笑容。
“常顺哥,你怎么不进去?”我弯腰拿起被弹开的石子。
他抬头,双手互拍了几下,站起来,略有疑色地盯着我,但没几秒就恢复了平时的神情。
“老板莫来,咱要等。”他靠在窗边,屁股正好卡在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