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众人早被这巨大的声响惊动,积聚在廊下。
直到见到黑压压几十匹骏马从正门长驱直入,入了正院。
马儿在正院中停了下来,马蹄在原地不住地踢踏。
王谦太阳穴忍不住猛烈地跳动起来,在他多年的认知里,从未听闻如此惊世骇俗之事。
除非这是来了什么匪徒?到这苍阳府七品官员府?怕不是疯了吧。
不等他上前问话。那当先一人并不握缰绳,而是操着双手开口道:“秦家姑娘可被你们带回来了?”
王谦提着灯笼,站在一旁冷声道:“什么秦家姑娘?此乃苍阳府七品经历王府,岂是尔等撒野的地方?你们今夜居然踏坏我王家中门,纵马入院,此等奇耻大辱,我。。”
山沽方要接话,李辰舟已经打马上前,直行到廊下方才停下。
屋内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眉眼上冰渣子还未完全融化,瞧着实在瘆人。
“你。。你干什。。”王谦骇然,连连后退,手中灯笼不慎跌落在地。
那灯笼纸不过瞬间便被火舌吞噬,泛起卷。
王府中的家丁抄起手中铁棍,准备冒着雪冲出来保护主人,不想那几十匹黑马上的人刷地举起手中剑来,已是抵在他们胸口。
众人手中铁棍哗哗地落在地上。。
瞧这情形,王谦脸色惨白,扶住身后闻声赶来的张父这才站稳了脚跟。
李辰舟举起手中剑来,指着他道:“秦家小良,可被带到了你府上?”
什么秦家小良?王谦一脸迷惑:“我并不认识阁下说的是谁?”
说完却感觉身后的张父身子一抖。
他刷地转头,果然张父红着脸,那眼神分明有些怪异。
瞧见两人皆向自己看来,张父慌不迭地摆手道:“我。。我认识,但,但是已经许久没见过她了啊。”
王谦想起今日自己便是去香雪海接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而他们参加的相亲大会上众家女子甚多,难道那什么秦家小良也是去了相亲大会然后失踪了?
王谦急忙解释道:“下午我们在香雪海,听闻山上出了事,我们一家几口便急匆匆的回来了,而妻弟也是方从府衙里赶过来的,我们都未曾见过阁下口中的秦家小良啊!”
李辰舟眉头皱紧,秦小良果然不在这里。只是若不在此处,她能去哪里?
“让张岚出来。”
张父听闻女儿的名字,不由腿肚子打抖,这些人居然是冲着我女儿来的?
他稳了稳心神,跨一步上前道:“这位大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我女儿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有什么事我这个做父亲的给她担着。”
李辰舟脸上的冰雪已经融化,落得脸上如刚被洗过的一般。
他心下烦躁,一刻也不想等,抬起手中剑身,向张父抽去,张父只觉得脑袋“当”地一声,就晕了过去。
“我要见张岚。”他一字一字冷声道。
王谦不知张父状况,只瞧见他牙关紧闭,口唇发紫,不由吓得浑身发软。
“你。。你为何要见张岚?”
在内间陪着母亲的张岚听到外面动静,跑出来查看。
这才发现这凶神恶煞之徒张口便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躲在屏风后头,眼瞧着爹爹被一剑拍晕了过去,吓得眼泪涟涟。
李辰舟对着面如死灰的王谦道:“她若不出来,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张岚再不敢躲,自屏风后跌跌撞撞跑出来,此刻真正面对这雪夜里的恶神,她反而不那么恐惧。
梗着脖子道:“我便是张岚,你要做什么?”
李辰舟高坐马上,弯下腰来,一双眸子黑幽幽地有些可怕:“听闻你在山下拦住了秦小良,还与她交谈了一场。”
“你们说了什么?”
什么?张岚一愣。
“我们女孩子就不能一起玩耍说点闺阁间的话吗?再说…呃”
话还未说完,她突然感觉喉间剧痛,喘不过气来,竟已是被对方掐住了脖颈。
“呃,”她用力挣扎,却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瞬间面色紫胀。
一旁的王谦欲要上前抢人,已是被山沽拦了下来。
“你想好了再说话。”
张岚心下骇然,疯狂点头。
李辰舟松开手腕,她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喉间一道血红,猛烈地咳嗽,止不住泪水涟涟。
“我只是问问她的心事,她自小喜欢我家弟弟,你肯定知道她出生卑微,难以相配。”
“你侮辱她了?”
“不不不,我没有。我只是好言相劝,希望她多替冬哥想想。”
“你们谈完之后她就不见了,人呢?”
“我哪知道啊!她一个大活人,腿又未长在我身上,”张岚叫道,“许是贪图山上美景。。”
“我我与她还未谈完。。突然有人说山上有人杀人,她听闻杀人了,不往回跑,反而一个劲跑到山上去了。”
“她爹爹和妹妹都在山下,她为何要往山上跑?”
“我哪。。我不知道,秦家是世代篆墓碑的,秦小良自小便喜欢这些死人勾当,许是听说杀人了。。”
说着瞧见马背上李辰舟一身白衣覆着白雪,她忙道:“我想起来了!她一直在抓住人问有没有人见过一个穿着白衣的高高瘦瘦的男子。”
“许是去寻那男子去了。。”
李辰舟心中一紧,手中长剑被攥地咯咯作响。
她抛下爹爹和小月,上山寻我去了吗?他特意将他们送到山脚下,不想竟还是被卷进来了。
那个蠢女子,明知道山上在杀人,还往上冲?
是了,那个雪夜,她不也是冲到雪里,在一帮杀手的眼皮子底下躲在墓碑后头,就为了给我递几只小箭?
“她跑上山了,我。。我就跑回来了,再没见过她,我说的都是真的!”
张岚泪水涟涟,止不住地抽泣。
没一会却听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院中的几十匹马居然踏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