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意识已经混乱。 她细细密密炸了一身热汗, 成熟男性健康的汗水 ,埋 她脖颈的凌乱吐息和淡青胡茬把雪 白肌肤熏得绯红敏感。 这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慌乱,浮起的快乐也太过强烈。 以至 , 只是极为诚实地反馈感官,甚至情不自禁地配合,有冲动想 毫无阻碍地接纳彼此。拨开障碍, 周聿没有折腾她。 急促呼吸和滚烫体温的折磨下, 他只是捉着她柔软的手指, 沙哑她耳边呢喃她的名字,而后利用身体优势和技巧,取巧地获取愉悦值。 两人彼此都足够熟稔,知怎么用最短时间获得满足。 粗重压抑和急促纤弱的呼吸交叠相缠,最后平缓至一节奏。 肌肤因过热的体温产生扭曲的张力,那是皮肤的黏腻触感和汗水的交融, 甚至是耳鬓厮磨带来的触觉和后遗症。 细小的电流四肢百骸细细游走,让人觉得慵懒疲倦,思绪迟钝。 钟意已经回神。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种亲密接触,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任由自跟一个病人荒唐。 周聿汗湿的手臂揽着她,虚弱地闭着眼,埋她肩窝休息。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睁眼, 黑色发梢凌乱脆弱,眼角眉梢都是潮红, 但苍薄唇勾起微笑的弧度——就连这样虚弱的病中也是英俊好看的一张脸。 甚至想把她如抱枕般团团搂住,寻找一个舒适的卧姿。 钟意不敢确定他这会的意识是清醒还是陷入了某种自/渎癔境。 “周聿。” 她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 周聿眉棱紧锁, 黑睫颤抖, 眼珠薄薄的眼皮底下滚,仍是没有睁开眼。 只是舒缓又难受地吐一长长的浊气, 陷入了昏睡中。 人病中。 钟意很容易就能把他的长手长脚推开,床上下来。 沾皮肤的黏重汗水和他的气味很难清除,何况还有身体深处淌的感觉。 周聿身上也一样。 浴室镜子里看自凌乱的头发、绯红如桃花的脸庞和眼角的倦懒春情。 钟意微愣,抬手摸摸自的脸。 ——她的身体是快乐的。 钟意浴室清理完自之后。 再回去擦拭周聿的虚汗,勉强帮他换了新睡衣。 不知是不是她的动作吵醒了他,还是凉湿的毛巾将他唤醒。 垂落床沿的手攥住转身要走的她。 “钟意……”周聿吐了气,极努力地睁开黏重的眼睛,圈紧她的手腕,“你别走。” “你生病了。”钟意掰他的手指,“我给李总助打个电,让他请医生过来看看。” “不要医生。” 他幽黑的瞳仁一片迷蒙,眉眼松软,脸上神情意外地脆弱,“我讨厌医生。” 钟意:“堂堂集团董事长也害怕医生吗?” “别让人看我这样。” 他漆黑睫毛很努力地扇动,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给我吃药,留下来陪我。”他发红的喉结艰难滚动,“别把我扔这么空的地方,求你了。” 那句“求你了”语气好轻,也像羽毛一样柔软。 像小男孩的撒娇。 笑。 那个傲抬起下巴,说“别心疼我,我的卧室比你整个家还要大”的男人,也会跟小孩一样可怜兮兮说“别把我扔这么空的地方”? 周聿什么时候这样过? 她什么时候过他这副模样? 钟意实迈不开自的步子。 只得拍他的手,叹气:“那你放手,我给你拿药。” 把能吃的药都给他吃了,又喝了不少温水。 重新设置了房间的空调温度,又用湿巾冰敷他的身体。 她默不作声地忙着这些。 周聿沉默又迷蒙地盯着她。 “你去哪?” “去楼下厨房看看,管家说你今天没吃东西。”她让他睡觉,“你闭上眼,睡一觉吧。” “你别走。”他固执地睁着发红的眼睛。 钟意叹气,不得不答应他。 楼下的绿豆沙已经煮好。 钟意洗干净手,用过滤网把绿豆过滤去壳,取沙和牛奶搅拌。 她不确定他生病想吃些什么,但是还记得他以前的饮食偏好。 索性多准备几样。 不过一个小时,钟意楼梯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她探头—— 周聿穿着质地柔软的睡衣,神色惊疑不定地扶着栏杆看着她。 她吃惊:“你没睡吗?” “睡了……梦你来了……”他垂手,抿着干裂的唇,“又梦你走了。” “我,我厨房煮水果羹。”钟意显也是怔住,嗫嚅开,“你再去睡会吧。” 周聿摇头。 钟意:“到楼上去,如果我要走,我会告诉你。” 他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