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长进了?”
苏言止嫌弃地推开他,瞥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先唤醒二郎吧。”
“无事,”师书白摆了摆手道:“二郎一会儿便能醒了。”
郑新月端着刚熬好的药,脚步匆忙地进了房间,担忧道:“大郎,盐儿他可醒了?”
师书白接过她手中滚烫的药碗,答道:“阿娘莫急,二郎一会儿便能醒了。”
郑月新抚着他瘦削的脸庞,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模样,不禁既心疼又害怕起来,眼角瞬间溢出一滴泪。
师时缘脸颊被烫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见郑月新红着眼眶,他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愧疚道:“母亲,都是我不好,让您伤心了。”
郑月新随即柔声嗔怪道:“胡说甚呢,傻盐儿,来,快把这药吃了。”
师书白没有将药碗递给她,而是坐到床边道:“阿娘,我来喂二郎吃药吧。”
“好,好好,”郑月新只当他是关心弟弟,立即让开位置。
苏言止看向师月新被烫红的双手,一阵心酸,想起了从前吃过的苦药。
容若礼和容显宗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萧旖怜推着她们进门,担心道:“师郎君,如何了?”
苏言止十分自然地接过话道:“二郎已经醒了,现下并无大碍。”
郑月新看向萧旖怜,莫名觉着十分眼熟,好奇道:“小娘子也是容郎君之女吗?”
容显宗急忙摆手道:“不,不不,声声是萧公之女。”
郑新月猛地转头看向苏言止,见他点了点头,她确认了心中所想,走上前拉住了萧旖怜的手,感怀道:“你许是不认得我,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刚出生,小脸红扑扑,不哭不闹,咯咯直笑,极是讨人欢喜。”
萧旖怜弯了弯唇角,乖巧道:“夫人如此貌美,我怎会忘记呢,我方才便觉着夫人眼熟,原是一出生便见过夫人呀。”
师月新笑眼弯弯道:“声声果真是讨人欢喜。”
容显宗瞧着她似乎对萧旖怜很是欢喜,危机感顿时油然而生,立即朝容若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同郑月新搭话。
容若礼故意看向一旁,装作没看见。
容显宗只好自己同郑月新搭话道:“是呀,声声不久便要同苏公之子,苏少卿成婚了,听说那苏少卿年少有为,一表人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玉树临风……”
苏言止听着一连串的夸奖,十分尴尬地低下了头。
师书白听着这十分耳熟地夸奖,思绪飘忽不定,将一勺药直接倒在了师时缘的衣袍上。
师时缘苦着脸道:“阿兄,我还活着呢。”
苏言止忍俊不禁道:“师大,听错姓名了?”
郑月新不放心地往后看去,问道:“大郎,怎么了?”
师书白连忙拎起被子盖住师时缘的衣袍,心虚地笑道:“是苏三,他有些不好意思。”
容显宗不解道:“这位小郎君为何不好意思,是认得苏少卿吗?”
苏言止强忍着笑意,抬起头道:“算是认得,只是他没有这般好。”
容若礼拽了拽容显宗的袖口,试图提醒他,他面前的这位郎君正是他夸得没完没了的苏少卿。
不料,容显宗却反驳道:“小郎君这话便不对了,苏少卿怎会没这般好,明明是更好才对,以我这般浅薄之言断然形容不出苏少卿之好,声声,来,你告诉这位郎君,苏少卿到底有多好。”
容若礼脚下不稳,扶着一旁的墙壁,一阵晕眩。
萧旖怜眉眼弯弯地看向苏言止道:“苏少卿,眉若凌峰,眼似镜波,温润如玉,气宇轩昂,当属长安第一少年郎。”
苏言止未曾想她会如此形容自己,得意之余又有些庆幸,庆幸她看得见他的好。
萧旖怜见他嘴角上挑,十分高兴的模样,于是走近他,问道:“苏少卿,可赞同我所说之话?”
苏言止哑然失笑道:“声声所说,自是没错。”
容显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诧异道:“你,你们!”
容若礼扶着额头,无奈叹息道:“阿耶,我方才便想提醒你,可你并不搭理我。”
郑月新笑着圆场道:“大家还未用晚膳吧,不若一同去用晚膳吧?”
容显宗率先走了出去,头也不回道:“好,好好。”
容若礼微微一笑,紧跟着走了出去。
紧接着大家都走出了房间,只剩下师时缘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榻上,望着衣袍和被子上的药汤叹气。
他换下单薄宽大的浅色衣袍,披上厚袄,坐到书案前继续看书,喃喃自语道:“方才忘了问阿兄犯了何错,今日这些人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不知先生今日教了什么功课,会不会怪罪我没去学堂,我这身体是越发弱了,也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年。”
“阿兄今日应该没诊出我病了吧,父亲说此病只有他能诊出来,旁人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