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阳也正巧看过来，一脸的不明所以。
周厂长点到即止，又跟贺阳聊起他最近的工作。
“你们这次真是辛苦了，听说熬了不少夜。”周厂长慰问道。
“厂里给我们借的那么好的实验室，伙食费还给得那么多，这天天宵夜吃的，我回来都感觉自己胖了。要不是万幸出了一点结果，我都不好意思回来了。”贺阳很会说话，一句没说辛苦，却句句暗示了辛苦，还顺便表了忠心。
周厂长对贺阳这上道的话很是满意，笑着说道，“保障后勤这是应该的，你们这次可是成功地缩减了一个生产环节，又一次提高了生产效率，对生产贡献很大啊。”
见两人聊起正事，林嘉就乖觉地在一旁默默吃饭，可看着周厂长对贺阳这毫不掩饰的赞赏。她突然明白过来今早在班车上，听到行政部那俩姑娘提起贺阳要升职的消息时，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莫名烦躁了。
是一种名为不甘心的因素影响了她。
她跟贺阳是一个大学一个专业的甚至还是一个班的。他们班一共30个人，三个女生，但是作为三个女生之一的林嘉每次成绩都能是班级前三。她不记得贺阳的名次，但可以肯定不会在前面，因为他并不在林嘉的竞争对手清单里面。
但这是读书的时候的事了，从实习开始，两人的情形就反过来了。
林嘉是被老师内推进来的，而贺阳应该是自己找过来的。实习时，两人都是跟同一个师傅学习。
谁也不会让两个实习生去搞什么研发，他们做得最多的就是在旁边看着，偶尔能有一次打下手的机会都是师傅大发慈悲了，林嘉自认为两人在此的表现不相上下。
但实习结束后，带他们的师傅给林嘉的意见是建议转岗。
林嘉现在还记得那个师傅苦口婆心地劝道，“女孩子在生理上就不适合这个岗位，我工作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一行有女孩子搞研发的。”
后面还给出了很多理由，甚至还微微恐吓道，“接到一些紧急研发任务的时候，是需要熬夜的，你们女孩子熬几次夜下来，就不漂亮了。”
当时林嘉其实想反驳，她也不是那么爱漂亮的。可她一看那师傅明晃晃地要把她甩出去的态度，心里那好不容易生起了名为不甘的火苗就灭了。
这几年下来，她本以为那火苗早就熄灭了。因为她后来也陆陆续续地打听到，她们班另外两位女生，也都转行了。
而她依着人事的意见被转到了质检部，勉强也算是跟专业挨边了，也算是个安慰。
可现在她才发现那火苗仍然还在，她看着被周厂长大赞的贺阳，不甘心中夹杂着一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