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夜,系统又回来了,对着陆柒叽叽喳喳,想要她变换行进路线找到命运之子。
然而陆柒在育教所时就不是听话的孩子,更别说现在面对的是这个唠叨的系统。她大脑习惯性地屏蔽系统的声音,将目光转向刚跑出来的几个人。
只见一个男人掏出手机正在拨打电话,其他人四散到周围搜寻敌人的踪迹,陆柒明白那些离开的人要回来了。
她对着围墙外侧女人扔的枪掉落的位置看了又看,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这个山坡离工厂并不远,但过去也至少要花费十五分钟。按照路程来算,那些人回来至少要花40分钟,应该来得及拿到枪再折返。
陆柒掏出水果刀准备下山,对于前方可能会面临的危险,她的内心没有退缩半分,反而因此兴奋了起来。
此时的黎桥在等待了将近十分钟后,终于见到了南林市驻军的负责人。那是一个面容坚毅的年轻人,见面没有任何和她客套的意思,直接问:“听说你有温时博士的重要消息。”
黎桥把昨天看见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然后拿出了标注工厂位置的地图。
负责人了解了基本情况,问:“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
黎桥摇头道:“不太清楚,不过据我们观察这伙人应该不少于十个,而且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枪。”
听到这句话负责人面露难色,黎桥心里咯噔一声,问:“怎么了?”
负责人叹了口气:“你们来得太不巧了,现在局势紧张,南林市的驻军大部分都已经转移到了曙光基地,只留了200人驻守在跨江大桥两侧,维持交通路线正常运转。”
听到这个消息,黎桥惊讶地问:“真的要打仗了?”
负责人没回答,接着说:“我们没有收到关于温时博士失踪的消息,也没有收到研究所相关人员的求援信号,不能确定你们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
“每天都有无数幸存者从外市通过跨江大桥前往曙光基地,我们不会放弃这里的安防工作去赌一个可能性,不过考虑到事关温时博士的安全,我能给你安排30个人。你们只有4个小时的时间,时间一到无论是否完成任务,我都需要他们立刻返回驻地。”
黎桥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们不准备派人前去营救。
说完这些,负责人终于露出了进来后的第一个笑容:“不管事情结果如何,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等救出那些无辜的民众,我会向上级报告为你请功。”
……
因为缺少打理,工厂附近的杂草已经长到一米多高。陆柒俯下身子,凭借小巧的身材和敏捷的速度在草丛中穿行,随着她的移动,草叶摇晃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经过观察,陆柒早已将工厂的地形和行进路线死死记在了脑子里,几乎不需要思考,她便在几分钟内到达了枪支的所在地。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陆柒用手在草丛内慢慢摸索,很快,她找到了一把枪和两串钥匙。她把钥匙放回包里,右手拿起枪细细打量了一番,又按照之前看见的手势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目的达到,陆柒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她抬起头,脸颊和发丝很快被雨水浸湿,察觉到雨有下大的趋势,她没有换上雨衣,而是拿出护目镜戴在脸上。
这天气正适合杀人越货,在黎桥回来前先为她扫清一些垃圾吧。
陆柒揣摩着劫匪的想法,按照脑内的工厂俯视图更换位置藏到工厂南侧的草丛里。不一会,空气中传来几人互相交谈的声音,陆柒隐约听见“猝死”“女人”“分头搜”这几个字眼。
雨越下越大,放眼望去,四周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了灰蒙蒙的水雾之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雨,出来的人并没有继续交流。他们身穿雨衣右手持枪,时不时用左手的黑色长棍拨弄草丛查看里面是否藏着人。
雨水顺着草茎流向土壤,积起了一个个看不见的小水洼,鞋子踩上去就会溅起水花,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陆柒耐心的蹲在草里,泥水透过鞋底慢慢渗透进袜子,冰凉黏腻的触感让人不适,但她没有在意。她调整呼吸频率,让它与水声、风声融为一体。
她聚精会神,在纷杂的雨声里捕捉脚步声,以此来确定敌人的位置。
“啪嗒,啪嗒……”
陆柒细细分辨,来这个方向的应该有两个人。她估算出二人的行进路线,放轻脚步慢慢更换位置走到他们的视线盲区,那缓慢矫捷的身姿宛如一头正在林中捕猎的野兽。
注意到距离应该差不多了,陆柒停下脚步,她微微探出头,观察两人的位置和姿势。等到其中一人将视线挪到前方的时候,陆柒弓起身子悄无声息地钻到了另一人的身后,然后用枪抵在他心脏的位置。
知道昨天那个女人借着同伴猝死的时机抢枪逃跑后,李木的内心就有些不安,今天又是他最讨厌的下雨天,感觉到细密的雨丝正顺着雨衣流进领口,他烦躁地用警棍扫荡眼前的草丛。
突然,李木感觉自己的背后抵上了一个圆形管状物体,是枪。
是那个女人,她来杀我了!
李木持枪的手微微发抖,他杀过很多人,事后从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现在轮到他要被杀了,却发现怎么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曾经的壮志凌云、英雄豪气都被这把小小的枪轻松压灭。
此刻他才明白,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一秒很短,对李木来说却像是过完了一生。他没有试图反抗,因为他知道什么样的猎物会让猎人变得兴奋,他甚至连一句呼救都不敢说出,只是顺着那双向下按的手慢慢弯腿,直到跪在地上。
那人似乎没有一丝犹豫,恍惚间,李木听见了手指按动扳机的声音。
“咔哒。”
他的心脏停跳了一秒,冷汗伴着雨水地滴落在土地上,周围弥漫起一股尿骚味。
李木不知道为什么枪声没有响起,也许是枪没子弹了,也许是女人在戏弄他,他不敢问也不敢移动,浑身瘫软僵硬地跪在地上。
双方都沉默了一秒,随后是拉链开合的声音,他感觉女人用沾满雨水的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