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不好,许是身体不适,总不会是因为我不在府里。”
清漪听她这一番言论,更急了:“小姐,你是不是念太多书了,怎么好像呆头书生一样!”
许明月平白挨了一个“呆头书生”的名头,却又不能向她说明自己与沈潜的假夫妻关系,无奈,只好道:“你若还不安心,便去聚宾楼打壶桂花酿,你回来的时候,我这名册约莫也翻完了。咱们一同回府,去看看明昭是不是真的为我生气,若是,我便提着酒去给他赔罪,如何?”
清漪脸色这才好些,思索片刻,干脆道:“行,小姐可快些看,我很快便回来的!”
许明月失笑:“好。”
支开了清漪,许明月便沉进剩下的名册里。
这陈掌柜是应天府人,合作的也多是应天府的书商。许明月又一直帮衬着许父打点书肆事务,对应天府的书商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因而翻看起第二本名册,倒比第一本来得要快。
她收起册子,出了书肆,锁上店门时,清漪还没回来。
她索性站在路边,把那两本名册又拿出来瞧。
天气微寒,国子监中生员的念书声带了些颤。
许明月的手也被冻得有些僵,她抬起手在嘴边哈着气取暖,目光也从名册中移开,望向长街。
清漪那丫头,还说很快便会回来。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已经上锁的店门,又不愿意再进店里去等。
只好自认倒霉,回身又看了眼长街。
沈府的马车遥遥无影,不过远远地,倒是瞧见匹黑色鬃毛的骏马飞驰而来,马上坐着的,是个珠袍锦带的少年郎。
许明月瞧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敢在国子监门前长街纵马,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
她朝店门方向退了退,便又埋头瞧名册去了。
街市中的其余人也都与许明月一般,避让着这骏马,心中猜度那纵马少年的身份。
那少年郎纵马飞驰过长街,终于在国子监门前停下马来。
围观众人心中“哦”了一声,原来是国子监的生员。
可却见那少年郎将马留在国子监门前,自己倒朝斜对面走去了。
众人心中不解,便见他越过长街,在一家上挂“许”字牌匾的书肆前停下步子——说得精细些,是在书肆前那一袭白袍的女子身前停下了步子。
许明月正将名册翻看至第二遍,眼前忽然遮下了一片阴影。
她抬眼一瞧,就见方才纵马长街的少年郎站在她身前,眸色深深地瞧她。
许明月:“……”
那少年郎扬了扬下巴,开口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许明月愣了愣。
哪家的姑娘?这样的问法着实冒犯,大多只会用来询问青楼的莺花。
她思索片刻,想起自己先前未戴面衣,被文锦阁掌柜误以为是青楼女子的事,明白过来。
她心下有些无奈,一时便未能答话。
那少年郎却皱了皱眉,道:“劝你不要与本少爷玩这些欲擒故纵的把戏,若跟了本少爷,可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他又问了一遍:“你是哪家的姑娘?”
许明月失笑,正打算解释清楚。忽然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似乎带些隐怒,从另一旁传来。
她越过少年看去,就瞧见面色阴沉的沈潜。
“明月,过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