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长者似乎有话要对他们说,三人面面相觑,朝他走过去。 赵采彤首先问:“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那长者笑道:“‘见教’不敢。老朽方才从门后经过,听见墙外有人声。此地向来人迹罕至,心中未免诧异,于是冒昧窥视,正巧看见姑娘使的那招‘月下回桡’,似攻势太急而涵蓄不足;紧接着那招‘潇湘逐浪’,倒颇有仙人之姿,只可惜行动稍显迟疑,以致攻势尽消……” “前辈!”赵采彤惊讶地窜到那长者跟前,眼中满是期待,“莫非你是……” 长者抚须微笑,对赵采彤点头。 赵采彤兴奋地跳起来,转身扑向沈均。 沈均被赵采彤扑个措手不及,连连笑着安抚她,“师妹,你刚刚是不是对菩萨许愿了?” 待兴奋褪去,赵采彤方红着脸要从沈均怀里出来,赧赧道:“师兄别取笑我了,我早该想到的,你一定是早就知道季大侠在这里,才特意带我来见他。” 难得赵采彤这般主动,沈均此时哪里肯让她挣脱?紧紧环着她道:“师妹,我并非有意欺瞒你,而是我也没把握,不敢早让你知道,免得你失望。” 赵采彤:“师兄……” 两人四目相接,好像天地间只剩下对方,再没有其他人。 “咳……” “咳!咳!” 赵采彤与沈均身后各自传来几声轻重不一的咳嗽声。 沈均这才放开赵采彤,转身对杜沣道:“师弟,你要是着了凉,不妨先回去喝些热汤。” 杜沣心中虽又醋又恼,却更想知道赵采彤要做什么,因而强忍住不开口。见赵采彤再次上前,对季士恒恭敬地一拜,恳请他施展倾玉拳。 季士恒摇头道:“老朽先遭小人构陷,迫隐姓埋名,又弄丢了祖师所传的秘籍,实在无颜以倾玉拳的传人自居,至今已十余年未曾修习拳谱,恐怕无力向姑娘演示。” 赵采彤笑着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拿给季士恒看,“季大侠你看,这是什么?” “啊!”季士恒眼中又惊又喜,接过那本书,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这果真是《倾玉拳》,激动不已,“这,这……姑娘竟是从何得来啊?”说着眼中已有泪花。 杜沣和沈均对视了一眼,听赵采彤继续说:“季大侠想知道?那,你得先答应教教我,我才告诉你!” “好,好。”季士恒抬手拭泪,笑道,“此地乃是寺中僧侣清修之所,不宜吵闹,三位请随我来。” 季士恒带着他们穿过禅房院落,一路向外走,来到了青石板台阶小路前。 赵采彤问:“季大侠要带我们去哪儿?” 季士恒微笑道:“快啦。”说着脚下一发力,纵身越下几级台阶,一溜烟地直往下冲。 等三人反应过来,要去追时,小路两边的屋顶上噌噌冒出十来个人。 左右各三个弓箭手,拉满了弓瞄准他们。又另有几人,手中武器形状不一,各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其中,右边屋顶上一个女人手握宝剑,英姿飒爽,可不正是几月前张府擂台上与赵采彤对峙过的邵璃? 杜沣道:“他们是永宁侯的人!” 赵采彤点点头。 他们三人今日来寺中礼拜,都没有佩剑。沈均心想,若让赵采彤和杜沣在西山受了伤,他这“西山剑客”还有何脸面?几步上前挡住赵采彤,“师弟,你快带师妹原路返回,这里有我!” 杜沣举棋不定,赵采彤笑道,“师兄又不是铜头铁臂,单身只手如何挡得住他们?”说着将手探入腰间,抽出一条漆黑的软鞭,站到沈均身旁。 沈均盯着那条鞭子,心中有些诧异。 赵采彤朝对面屋顶上喊道:“邵姑娘,你们今日为何而来?若是为了要回拳谱,那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快走吧!” 邵璃盯着赵采彤,并不答话。 她身后一个壮得好似一堵墙男人从屋顶跳下,落在两段台阶中间的缓步台上,手里甩着流星锤,仰头对赵采彤道:“就是你这小娘们儿骗了老爷的宝贝?长得倒还水灵,可惜今天就要被爷爷砸成肉泥啦!” 他话音还未落,手中海胆似的铁锤已朝着赵采彤门面飞来。赵采彤一个侧身躲开,手中的鞭子同时甩出,缠住了与锤身相连的铁链。 那壮汉料赵采彤臂力不及自己,得意地握住铁链往回用力一拉,哪知赵采彤却动也不动。 他连拉了两三下,还未拉动赵采彤分毫,心中大为恼怒,吼道:“你们都是来吃屎的吗?还不快把这这臭婆娘给宰了!” 邵璃对面,左边屋顶上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男人挥手道:“放箭!” 嗖的一下,六只箭同时射出,一齐向赵采彤奔来。 赵采彤抽回软鞭,再顺势从右往左一甩,顷刻间,六只长箭竟似被刀削断,纷纷坠落。 屋顶上的人皆看得目瞪口呆,一时忘记动作。赵采彤趁机对杜沣和沈均道:“你们先回去!” 杜沣大喊:“小心!” 原来又有一记流星锤飞上来。 赵采彤躲开锤身,同时倒拿软鞭对准阶下的壮汉,拇指在鞭子手柄上一按,几枚细如牛毛的飞针立时射出。 那壮汉始料未及,飞针速度又极快,手里的流星锤还没收回,就已被赵采彤射中了脸面,登时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犹如被好几只毒蚁同时叮咬,痛得哇哇直叫。 左边屋顶上的书生急忙又喊:“放箭,放箭!” 弓箭手因准备不及时,一个个先后不一地发箭。书生见了心中暗喜,以为这回赵采彤绝不可能将这些乱箭同时打落。 哪知赵采彤单手将鞭子手柄一拧,那黑蛇似的软鞭立刻从根部向尖端打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