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钰:
“现在时间还早,你是直接回家,还是另有安排,我可以送你过去。”
林时钰原本想直接回家,可是手边的手机忽然一震,一条来自画廊代理人的消息出现在她眼中,林时钰简单看了看消息,扭头对殷长聿说出一个地址:
“能麻烦你送我去这儿吗?”
“当然。”
……
林时钰对殷长聿说出的地址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他的母亲留给她的画廊之一,也是占地面积最大,地段最好的画廊。
林时钰刚从车上走下,还没来得及和殷长聿道别,就有一名身材圆胖,面慈目善的中年妇女迎上前来:
“阿钰,好几年不见,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呀。”
见了来人,林时钰嘴角扬起真心实意的笑容:
“薛姨,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林时钰的母亲无父无母,自幼便寄住在各个亲戚家中,因为见惯了亲戚的脸色,所以养成了谨慎低调的性子。
而眼前被林时钰称作“薛姨”的妇女名叫薛涵,是林时钰的母亲唯一的好友,也是和林时钰最亲近的长辈之一。
“好得很咧!”薛涵乐呵呵地拍了拍林时钰的手臂,眼里满是欣慰之色。
但随后她又注意到坐在车里的殷长聿:“这位是?”
“他是……”说起殷长聿的身份,林时钰忽然又犯了难,不知该不该主动向长辈公开她和殷长聿的关系。
“我是时钰的丈夫。”正当林时钰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时,坐在车上的殷长聿突然下了车,站在她身边温和有礼地朝薛涵打招呼:
“薛姨好,我叫殷长聿,很高兴能见到您。”
“哦呦!你是阿钰的老公呀!”听了殷长聿的话,薛晓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一直以来都将林时钰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现在突然见到了彬彬有礼又长相俊朗的殷长聿,嘴角的笑意更是直达眼底。
殷长聿和林时钰本就都是相貌出众的人,如今站在一起更是说不出的养眼。
薛晓亲昵地拉起林时钰的手,佯装着生气的模样打趣她:
“怎么结婚了也不和我说一声,难不成是害羞了,所以才不敢说?”
“……是前几天才领的证,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林时钰瞥了眼身旁的殷长聿,柔声回答了薛晓的问题。
薛晓本就没有真的生气,听了林时钰的解释后也就一笑而过:
“也好也好,你现在终于成家立业,你妈妈也就能放心了。”
说起自己的母亲,林时钰便想起薛涵不久前发来的消息:
“薛姨,你刚刚在消息中提到,有人想买下妈妈留下的画?”
“对对对,你瞧我一高兴,差点把正事忘了。”
薛涵带着林时钰走向不远处的画廊:
“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们先进画廊坐着,我和你好好说说——小殷,你也一起呀。”
忽然被提起,殷长聿显然也有些意外,但他随即反应了过来,紧跟在林时钰身边身后一同走进了画廊。
初入画廊,便看见干净整洁的大厅内挂满了许多技艺上乘的油画画作,殷长聿仔细留意了一下画作的作家落款,除了熟悉的林时钰的名字外,他还看见了不少落款为“邱龄”的画作。
邱龄,便是林时钰那位因病早逝的母亲。
再往前走,一副巨大的油画人像被端正地挂在大厅正中央,画作落款为林时钰。
殷长聿站在画前仰头看向画中温柔含笑的女人,如果不是那双略显哀愁的黑眸,殷长聿恍惚间还以为他见到了林时钰的自画像。
“这是我在妈妈离世前一个月为妈妈画的画像,当时我的画技不够熟练,画得还不算好。”
林时钰望着母亲的画像,眼里满是怀念之色:
“可惜我只来得及画下这一副画,妈妈就走了。”
殷长聿看着身旁的林时钰,忍不住轻声安慰她:
“我想,在你母亲眼里,最重要的是这是你亲手画的,而不是你怎么画的。”
林时钰闻言一愣,不由得侧头看了眼殷长聿,随后她展颜一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对于任何一幅画而言,比起精湛的画技,作者想通过画作向外表达的思想内核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她又抬头望向画中的邱龄:
“可是对我来说,没能给母亲画出一副最完美的画像,就是我最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