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港湾,成为她的依靠。
他不会再让她哭泣了,他会好好保护她。
她哭了许久,终于有些累,眼泪星星点点的洒在他的前襟上,连成湿湿的一片,她抹了抹眼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感觉好些了吗?”他浑不在意,只拿过纸巾替她细细擦着。
“嗯,好多了,”她吸了吸鼻子,“其实我知道哭是没用的,但是……”
“如果做任何事都要‘有用’才可以,那人生也太无趣了些。”他语不经心,却颇有些感同身受的意味。
他亦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类似的经历,所以,他是懂她的。
聪慧隐忍如他,尚且也有难以抑制的时刻,那么,经历了如此是非的她,有这样的情绪,是很正常的。
为什么一定要“有用”呢?只要她可以开心一些,那么,不管多“无用”,都是值得尝试和理解的。
“羽生君,”她抓过他的手,言语中有些急切,又有些小心翼翼,“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情,我就回仙台找你,好不好?”
“好。”他反握住她,给予她安定的力量。
她的眸中有明显的雀跃,却在下一秒钟暗淡下来,“可是,我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彻底解决,也许只需要一个月,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年,也许。。。。”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自己都失却信心。
“我会等你,我不会再放开你,”他指着自己心尖的地方,“这里,会一直有你的位置。”
他的语速很慢,望向她的眼神里未见一丝犹疑。
他很坚定 ,言语温柔又有力量。
他是她的羽生君,一诺千金的羽生君。
她几乎是飞扑过去,力道之大,让他一下栽到柔软的沙发里。
他笑着把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只是想到她的事情,仍旧有些担心,“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她摇摇头,“我会处理好的。”
他是公众人物,即使是在异国,也依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不管帮忙的方式是隐秘的还是公开的,他有这份心意固然是好,但她不想他因为自己的事情受到哪怕丁点的连累。况且,虽然一开始只是为了防患未然,但律师早已开始搜集证据,如今果真要对簿公堂,虽然痛心难过,但还是对弟弟的未雨绸缪感到安心。
“好吧,”他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但是,无论是何种结果,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她继续摇摇头,“羽生君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可以让你分心的。”
“你的事情于我同样重要,”他把她压回自己胸前,“我是你的男朋友,保护你支持你是我的义务。”
男朋友啊。。。。。
她瞬间被这个词汇带偏了思考的方向。
好陌生的词汇,是她二十多年来从未想过会与自己有关的词汇,但是,这实在是会让人感到幸福的词汇。
但是,这又是让人脸红心跳的词汇。
她在他的胸前来来回回地煎着脑袋,脸上的热度却无法消除哪怕一星半点,她觉得自己此刻一定像只快要熟透的虾子,在做着最后矜持却无用的挣扎。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拱来拱去,伸出双手,把她向上托了托,然后捧起她又热又烫的脸颊,轻笑出声,“小傻瓜。”
第二天清晨。
他走过来的时候,她正做着玉子烧,他尚有些刚起床的混沌,汪着一包眼泪走到她身后,把脑袋埋到她的发间,隐秘的打了个哈欠。
“时间还早,你可以多睡一会的,等我做好早餐再叫醒你也可以的。”她手下的动作未停,只勾着手去拿调味瓶时更加小心翼翼。
昨晚两个人交谈至深夜,对彼此的意见和顾虑都有了概念,直到她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时钟,两个人才急急忙忙各自收拾睡下。
“不要,”他闭着眼蹭蹭她,“我要陪着你。”
离别的愁绪一点一点地蔓延开,她装作若无其事,却无意言语。
休赛季即将结束,他需要马不停蹄地回去打磨新节目,展开属于他自己的全新的历程,无论是节目本身还是他在业内所持的高度,这一定又是一个艰辛的过程,所以,她不可以在这种时候让他分心,她有自己作为女朋友的责任,她有她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清浅。”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嗯?”她回应他。
“小卧室的床很舒服。”
“嗯。”她来来回回铺了三层软垫,如果他能睡得舒服一些,那就是值得的。
“清浅。”
“嗯?”
“昨天的晚餐很可口。”
“嗯。”其实只是家常菜而已,但是如果他喜欢,她以后会经常为他准备的。
“清浅。”
“嗯?”
“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嗯。”其实他不必道谢的,因为,她的家,也是他的家。
“清浅。”
“嗯?”
“我好喜欢你。”他拥紧她,偏头吻着她的发丝,轻轻的笑着。
她侧过头,蹭着他的额发,“我也好喜欢羽生君。”
两个人都不再言语,他抱着她轻轻的晃着,晨光穿过乌云,将遗落于窗前的雨滴上折射出棱角的光芒,洒落了满室的华彩。
这是临行前的最后一个拥抱。
她贪恋着他的温度,他汲取着她发间好闻的味道,两个人彼此眷恋着,谁都不想先放开彼此。
末了,终是她先狠狠心,从他怀里退出来。
很快就会见面的,一定会的。
那么,这只是短暂的别离而已。
“我出门了。”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逆着晨光,对她微笑。
“路上小心!”她还是忍不住上前,却只帮他理了理衬衫的褶皱,又退回原位,笑着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