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哥哥凶了, 小姑娘懵了一下,然后才乖乖摇头,脸上浅淡的笑都显出几分无辜。 虽然知道应该是没有扎到的, 但北煜还是心有余悸地捏着妹妹的手指放嘴边吹了吹。 北玺往前走了小半步,悄悄蹭进哥哥怀里, 一点点不确定地问他“哥哥会不会讨厌我” 她微微仰头, 眸光浅浅地注视着哥哥的每一分表情变化。 “我要讨厌你什么” 北煜伸手抱了抱小姑娘,然后牵着她离开阳台, 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看过哪怕一眼。 坐在哥哥拖来的小窝里,北玺屈膝蜷成一小团, 抿着唇轻轻摇头“不知道但我不想要被讨厌, 一点点都不喜欢。” 她第一次拥有家人, 第一次被无条件地爱, 所以她想要最纯粹干净的在意和爱护。 成为人类的第年, 神明也沾染了些许贪欲。 妹妹小小一只蜷缩在浅色的小窝里,像一只小心收起爪爪等待被标价售卖的幼猫,清澈干净的眼瞳里还未掺杂这个世界哪怕半分的污秽。 让人不自禁想伸手摸摸她的头。 北煜蹲在她面前, 眼底深藏的悲伤仍旧翻涌,却又比以往更加理智冷静。 “妹妹, 哥哥不会讨厌你,一点点都不会。” 他说着, 干脆盘膝坐在地毯上,手心支着下颚,轻声道“我只是有点难过。” 少年的表情难得有点惘然, 唇角勉强地牵出一抹笑“她以前跟我说,会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但是后来我发现她并不爱我。” 北玺有几分愕然地看他, 不明白哥哥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明明袁欣雅在家一直扮演得很好 可能是察觉到北玺的疑惑,北煜慢慢解释着“我上幼稚园的时候,老师加的是爸爸和保镖的联系方式;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家庭活动日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我只有爸爸,给妈妈打电话,她永远都在忙工作” “她说她爱我,可我爱妹妹之后才发现她的爱和我的爱一点都不一样。我想把妹妹揣到兜兜里永远保护着,我想要妹妹活得长长久久快快乐乐,我会喜欢妹妹所喜欢的小花小草小动物们。” 上学的时候,北煜曾经听老师讲过“爱屋及乌”这个成语。 他那时候就在想,自己爱妹妹,所以也会因为妹妹去爱被她轻轻碰过的路边的一朵小花;去爱她身边那只总是胆大地跳进屋里叽叽喳喳觅食的小麻雀;去爱那些因为她而聚集在一起互相鼓励着活下去的陌生人们 但是妈妈爱他,却会在看到他摸小动物的时候嫌恶地把它们驱逐;会在发现他喜欢吃某种零食的时候将其彻底丢掉;会偷偷告诉他不要听爷爷奶奶的话 要他在外公外婆面前嘴甜爱笑还懂事,要他谦让舅舅不要表现得太娇惯惹他们不高兴。 妈妈的爱,是摧毁他在乎的东西,是背着他伤害他最爱的妹妹,是走投无路时为了活下去可以将他推到人前当挡箭牌。 他被爱的很窒息,直到刚才妹妹朝自己举起那只手时,他才恍然明白那不是爱。 那只是妈妈曾经自我感动也强迫他为其感动的掌控欲,只是她聪明的将这份自私包装成了扭曲的爱。 北煜跪坐在地上,倾身抱住妹妹,嗅着妹妹身上浅浅淡淡的苦涩药味,闭上眼让自己起伏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幸好你没事” 他轻声喃喃着“是我们不要她了,是她先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是她想要先伤害我们的” 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肩上,北玺愣了愣,缓缓抬起手回抱住哥哥,右手轻轻在他脆弱的脊背上一下下安抚地拍着。 在这个春日里,少年被迫揭下了母亲脸上伪善的面具,倔强地不愿承认心底被撕扯的痛。 却还是被小姑娘捧起埋藏的脸,捏着袖口,认真细致的帮他一点点拭去脸上的泪痕。 “哥哥不哭。” 北玺拍拍哥哥的头,弯起眼笑着“姐姐们说不开心就吃甜甜的东西,等下我去跟吴奶奶一起给哥哥做个小蛋糕吃好不好” 北煜“不、不用了吧”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特别难过了。 “用的,我知道,这次要多加糖”北玺认真的单方面分享自己的心得经验。 北煜“” 喉咙一哽,还没吃就已经被甜齁了。 然而当一块小蛋糕被妹妹捧到面前的时候,他鼓起勇气尝了一口,惊愕地瞪着眼看向笑眼弯弯的小姑娘。 一点都不甜 北玺被哥哥傻乎乎震惊的模样逗笑,“哥哥果然是个笨蛋” 即使觉得会甜到腻得发慌,也没想过要拒绝或者揭穿真相。 家里每一个人都是笨蛋。 所以才觉得收回所有资产,只让袁父袁母坐牢是便宜了他们。 “可是袁欣雅同样身为艾滋病患者,怎么会能够照顾得好袁泽一呢”北玺坐在秋千椅上,山风轻巧地帮她推动着绳索,带着她在满山草木都抽发出新绿嫩芽的山顶慢悠悠地晃着。 “这本就是因果。”树灵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以母亲的身份来伤害你,便也被她自己的父母所伤害。” 听不到他们聊天的小麻雀爪爪抓紧秋千椅上的藤蔓,歪着头啾啾鸣叫“你明天真的要去上学了吗两脚兽幼崽的学校可危险了,我都不敢去看你了” “嗯”北玺好奇偏头“怎么会很危险” 小麻雀天真地眨动豆豆眼,脆声道“我前几天亲眼看到我们的天敌被一只幼崽抓住了,然后被那个幼崽用硬硬的砖头砸了后爪爪,叫的可凄惨了,满地都是血,那个幼崽还笑得可开心了。” 后来人类幼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