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记忆起, 关于善良这个词汇,他们听到最多的都是光靠善良没有用、因为xx的善良害了多少人、善良是最廉价的情绪 人善被人欺,才是他们被耳提面命接受最多的观点。 并且有时候将这个词汇用得久了, 或是语气稍微不对了,所谓的善良就会很快变成一种别人眼中的做戏和伪善。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善良两个字呢 讲得多了, 别人眼中的你就变得虚伪且高高在上标榜自己的行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对人说教。 并且它总是会和“懦弱”、“圣母”、“牺牲”等字眼结合在一起,令人或多或少觉得不适。 北玺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或许知道但并不在意。 她只是放下手, 平静地阐述“我只是花了很少的一笔钱, 就垫付了他的这份善良。” 她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因为她赚到了一个鲜活的生命而不是死去的灵魂。 “我甚至很庆幸今天不是十八在当司机。” 小姑娘声音轻软地说完,不再站在他们面前, 而是自己走到另一个小窝里坐下, 托着脸看着在病痛中挣扎求生的猫。 北十七北十八却长久地半跪在那个角落, 怔怔地看着她小小的背影。 她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任何重话。 但这一次, 他们都看出了她藏在温和下面的不悦。 没有生气,但最后那句话却是对他们两个人的否认和判刑。 他们被区别开了,因为不会对一只猫停车。 我明明没有做错过往所有的经历和早已被捏造成型的观念都在这样告诉他们。 可他们跪在冷硬地面上的那只膝盖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安静的阳台,小麻雀熟练地扑扇着翅膀落在阳台上, 又飞到她的肩膀上, 亲昵地用尖尖的嘴啄了啄她齐肩的发丝。 “啾啾” 我今天找到好肥的一只虫吃了,还偷喝了你们泳池里的水, 都在你阳台梳了三次羽毛啦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北玺抬手将它托下来,半弯着眼眸耐心解释“因为路上遇到了一只小猫,带它去医院花了一点时间。” 猫 作为猫的食谱之一,小麻雀立马支棱起来了, 浑身羽毛都有点炸,在北玺手心里蹦跶着探头探脑地四处查看。 生怕在自己没发现的时候被天敌一口咬没了脑袋。 北玺被它疑神疑鬼的动作逗笑,伸手把它支棱的脑袋按住,“别看了,在你头上呢。” “啾”谋鸟害命啦 小麻雀吓得直往北玺的衣袖里钻,无奈平时在北玺这儿撒娇卖萌蹭吃蹭喝太多次了,所以小姑娘的衣袖里除了她自己的手腕以外,竟然只能塞下它的一个头。 头后面圆滚滚胖乎乎的身体怎么都藏不进去。 “你们麻雀都这么顾头不顾尾的吗”北玺忍着笑捏了捏它胡乱扑扇的翅膀。 “啾啾” 都大难临头了,肯定先藏头啊 北玺被这只没文化的小胖啾逗得眼眸带笑,倒也没提醒它大难临头不是这么用的。 只是托着藏了个头的小麻雀往上,正对小猫睡的那个小窝,轻声提醒它“别怕,它吃不了你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出于对她的信任,小麻雀瑟瑟发抖了好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把头从衣袖里探出来,小心翼翼的往后瞄了一眼。 “啾” 诶 “啾啾” 这猫看起来怎么那么让鸟眼熟呢 小麻雀呆呆地看了眼北玺,又试探着踩上她白嫩的指尖,对着窝里没有半点动静的猫探头探脑。 甚至大胆的用嘴去薅了几根猫毛。 猫依然没什么动静,像死了一样。 小麻雀“啾” 这么惨兮兮的样子真的好眼熟奥 虽然麻雀的脑袋很小,脑容量更小,但是自从在北玺身边待得越来越久,它就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也或许是这只猫当初给它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些,所以用豆豆眼呆呆地瞅着猫脸歪来歪去看了一会儿它就惊得直接飞了起来。 “啾啾” 是那只好惨的天敌 是那只被人类幼崽砸了后爪爪然后丢进垃圾桶里的可怜天敌 闻言,北玺也想到了曾经自己说要上幼儿园时小麻雀的那番话。 当时本以为离自己很远,但不过一年时间,这只猫竟然被自己救下来了。 “它竟然还没有被当成垃圾烧掉”小麻雀有点惊奇,又落在小窝旁边,转动着豆豆眼好奇打量这只猫。 北玺又往猫的身体里输送了自己所剩不多的信仰之力,在小妖絮絮叨叨的无效阻止下,松开手,有点乏力地加重了呼吸。 “我已经尽我所能的救你了,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来。” “啾啾” 小麻雀担忧地飞到她膝盖上,用头蹭蹭她蜷缩冰凉的手指。 北玺捧着它,转身去看沉默地半跪在角落里始终不曾起身的两人。 “你们起来吧。” 得了她的命令,北十七北十八站了起来,一向冷厉的眼底却始终有着一片化不开的茫然。 今天的一切都和他们前半生几十年的观念形成了强烈地对冲,他们一时间很难让思绪变得清明。 “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叫你们名字的吗” 北玺突然问了他们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