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她手上还剩着的作业本。
“妈,我给你改一些。”
“你别动啊,你这个水平我有点担心。”我妈丝毫不留我情面。
“小学数学我怎么着也不至于不会吧。”我说。
我从她腿上拿了几个没改的本子,看了一眼之后自觉地去找她改完的一本来对答案。
我妈在一旁笑出声。
“无事献殷勤,你要说什么?”我妈早就看穿了我。
母女连心,我在她面前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
我正想着等会要开口的措辞,我妈就比我先一步开口。
“谈恋爱了?和那个跳跳老师?”
一眼就被洞穿,我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我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甚至都没从作业本上挪开。
“是的。您怎么猜出来的?”我还不肯死心的问。
“你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我妈不屑,“这段时间满面红光的样子,别人看不出来你妈我还看不出来就白养你那么多年了。”
“哎呀妈妈。”我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手中的作业也没看几道,往我妈身上靠去,先撒个娇。
“你们谈恋爱我也不干涉,那孩子我之前看着也还行。”我妈摘下眼镜,郑重地看我。
“嗯?”
“但是,必须要注意安全。还有,保护好自己的财产,别被骗了。”我妈严肃地说着,“他虽然是孤儿没有家底,但好歹已经有工作了,你大姨的幼儿园福利没那么差,你别太心疼他,别谈个恋爱把自己谈成个穷光蛋。”
“我知道了。”我乖乖地说,“听你的。”
“还有啊,他年纪比你大,你得小心点。”我妈继续说,“有些人看着厚道其实内心肮脏,你别傻乎乎地太全盘托出了。”
“好的。”我听我妈的,虽然我并不觉得童乐是个什么道貌岸然的人,但听我妈的准没错。
在幼儿园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我特别相信做老师的人的眼光,毕竟他们要接触这么多家长小孩,尤其是面对那些奇葩家长时还得笑脸盈盈的,我更加佩服他们。
像我妈这种几十年老教师,阅人无数,桃李满天下的,那眼光更是毒辣。
所以,对于我这么一个还没正式入社会的人来说,听她经验丰富的人话能给我省不少事呢。
这一晚上,好像是自从我退役以来,第一次和我妈这么深刻地聊天。
我和她改着手中的作业,听她讲以前的故事,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我经常练功练的一身伤,我妈改完作业备完课后就给我上药,一边心疼地看着我身上多出来的淤青,然后给我讲一些她经历的故事,也唱一些歌。
我记得我拿第一块金牌的时候,我妈当时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躺在病床上还在打电话跟其他老师调课,说她欠下的那节课必须得上。
我带着我的金牌在教练的带领下进了病房,那块金牌我送给了我妈,她对待得非常认真,用以前她装金镯子的盒子装着,红丝绸盖着。
后来我因为受伤不能继续比赛,那一年的大运会就在隔壁省的省会,为了那场比赛我准备了很久,可惜比赛前一个月腰上复发,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下床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正式的参赛选手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开往大运会的巴车开走,自己落寞地回了家。
后来我再也没参加过比赛,也很少练功了。
再后来我就是现在这样了,其他同学要么继续在赛场上努力,要么去做武术教练,而我因为不想找实习工作,随随便便去了大姨的幼儿园当保安。
“妈,我腰好像又有点痛了。”我拿了一个抱枕垫在背后。
作业已经改完了,整整齐齐地摞在茶几上。
“我去拿药,你别乱动啊。”我妈听着急忙起身去房间里拿药。
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客厅里有一个定在墙上的书架,上面摆着我从小到大的奖状奖杯。
我后来很少再仔细看上面的东西了,今天突然复发的腰痛让我一下子回忆起来以前的日子。
那是段很美好的日子,也有遗憾吧。
不过未来,说不定也会很美好。
说起未来,我想起了童乐。
有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腰上传来一阵刺痛。
算了,不想了。先想想眼下的痛吧。
还有大概一周多的时间放寒假,这个时间幼儿园又开始忙起来。忙着做春节和元旦的环创和主题课程了。
1月3日下午,终于忙完所以的事情,把所有小朋友都送到家长手中后,做完每学期的结尾工作,全体教职工也开始了寒假生活。
我妈在小学,她放假晚。我就趁着这个时间和童乐出去旅游去了。
今年的冬天冷的出奇,我们说去个温暖点的地方,最后一致决定目的地三亚。
作为内陆城市的人,没办法不对海向往,我们俩一看见海就跟疯了一样,然后喝了一口海水。
两个傻子对视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笑起来。
玩累了回酒店的时候,刚好是夕阳落下的时候。
躺在酒店阳台的躺椅上,看着不远处渐渐落入海平线的红日。
眼前是美景,耳旁是轻轻撩动的海风,身边是爱的人。
假如时间就这么停住多好。
一阵霞光落到我们身上,整个阳台被落日夕阳映成一片橙红。
两个人都被笼罩在大自然的光景中,我偏头看了一眼童乐,正好他也在看我。
“好美啊。”我说。
“好美。”他也这么说,“不止夕阳。”
“什么?”我没太听清。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这才听清。
“又开始说情话撩我了啊。”我喝来一口椰汁调侃道。
他笑了一下,似乎已经习惯我的反应。
“那你怎么都撩不动?”他说。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