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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离(1 / 2)

岑今现在所在的地方虽说挂了个医馆的牌匾,但实际上只是村民们腾出来的一间空房。

自打月满人六年前借口说自己功德圆满要去寻找海外仙山闭关修仙实则是撂摊子不干了之后,他便开始四处游走行医,居无定所。

倒是顾杪每回都能精准找到他的位置更让岑今倍感压力——每次这女人来,总不会有什么好事。

比如这次,他前脚刚听槐村的村民说起千机阁阁主叛逃的消息,后脚就见这麻烦精一身是血地翻窗进了内室。

当时岑今还在给村口李大爷针灸,看到那血糊淋漓的人时,他差点一个手抖把针捅进人家胳肢窝里,毁了一生神医荣号。

他飞快地把方才布好的银针一根根拔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把李大爷连人带衣服一起给撵了出去:“你腰不酸腿不疼头不痛什么病都没有来扎什么扎,浪费我时间,出去!”

李大爷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骂,吹胡子瞪眼地站在院外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地离去。

医童纪明早熟悉了他师父这阴晴不定的怪脾气,毫无波澜地拣着药材,甚至连手上的动作都没停一下。一切妥当之后,他本想将配好的方剂拿去内室,却忽见岑今脸色有异,顿了顿,掐灭了瓦灯,躬身退了出去。

顾杪歪在床上,即使一副半死不活地模样还非得伸长脖子往外看。岑今额头上暴起一根青筋:“看什么看,躺好!”

“哦。”

顾杪不情不愿地躺了回去,眼神时不时地朝门外飘去,再兜回来往岑今身上刮。岑今被看得心里毛躁,刚要骂人,只听顾杪问道:“你徒弟?”

“比你机灵。”

顾杪噎了下,满不在乎道:“我不学医。”

岑今:“......”

村民们好心挪出来的房子大倒是挺大,但也有一点不好,就是八面通风,一到晚间,冷风就呼啦啦地四处乱窜。

岑今看着第无数次熄灭的火苗,挣扎了许久,才从角落里搬出了个铁炉。往铁炉丢了半块掰碎了的黄澄澄的石头后,其另一端噗嗤一声喷出来了一股白雾,再而缓缓升起热气。

这是西洋那边贩来的火炉,得用丑玉做燃料,才能烧得出高温。这高温可持续十多天不退,冬日里若有这么个玩意,可是能少生许多冻疮。

只不过丑玉太过稀罕,即便火炉并没有很贵,也不常有人买。岑今手上的这些,权靠先前去给那鼎鼎有名的姜家老家主看诊,人家高兴了才赠送得来的。

他平日里可不舍得用了,若非是为了给屋里这冤大头煎药,他才不会把这玩意给搬出来使。

想及此,岑今又觉心疼,往锅里扔草叶的途中还不忘瞪去一眼。

顾杪无辜地移开了目光。

她手中攥着个长木盒,灯光太暗,离得远了就只能看得清那木盒上雕着花。

岑今不懂这些工艺品,只能看出价值不菲。他立刻想到方才顾杪所提之事,虽然自己跟自己发誓说打死也不会管这狗女人一定点皮毛事儿,但他最终还是止不住那该死的好奇心,忍不住问道:“你说四野八荒是假的,还是你叛逃的消息是假的?”

“都是假的。”顾杪道。

四野八荒卷这东西,传闻是前江朝的皇室绘制的东西。浮于高空的天境是他们造的,黑磐甲也是他们起的模型。

而江朝失势后,却哪儿也找不到这么一卷“四野八荒”。人们开始怀疑这东西可否当真存在于世,否则怎么会一丁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就连赵弋都有些动摇了。

天境的国库里上下都找不到这神卷的踪影;先帝赶杀所有萧氏之人,抄家灭门之时,也未曾见到过任何相关物件;就连江湖上那鼎鼎有名的情报商玉京子都不曾摸到一丝消息。不止是豫,东北之辛,西南之临,还有那无主之境景国之内都未有见过。

外面的消息行不通,赵弋便生了另一则猜测。

长公主与前江余孽有染,这事除了顾上弓与他,再无别人知道。

他曾勒令赵锦不许再与之来往,将她困于天境,不许出宫。但他同样也知道,顾上弓在悄悄地帮她与那位前江的老情人传信。

宫女看见了,通报了赵弋,但他没有阻止。

将长公主关在闺阁已然让她气断声吞郁郁寡欢,若再断了书信往来,以他长姐那倔性子,恐怕只会是以三尺白绫悬空,一命归阴。

更者,赵弋心中有两个打算。

一则是临国使臣三番五次前来提亲,近些日又携了三千军甲入境,态度诚恳,只是在那之下,许是早已有了起兵进犯的念头。若是再拒绝,恐结局凄凄。

北豫本是当真的兵强将猛,震麟军八十万大军,所过之处,战无不胜。可恨顾家交还了虎符之后,震麟军便忽而一蹶不振了。

近一半将士告老还乡,其余的也不复昔日荣光。即便顾老将军是主动交还的兵权,但人人都知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有谁会在风光正劲之时辞去官职?

北豫的国力已然是破绽百出,堪堪能抵挡边境战乱,但也不过是伪装的较为优好罢了。而此事,赵弋知,三省六部知,天下百姓却不知,国土之外的人更是不会知晓。

若是再拒绝临国使臣,双方闹得个不愉快,临国举兵入侵,北豫便会在朝夕之间土崩瓦解。

长公主必须完完整整地被送去和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赵弋绝不会在此关键时刻让她出现任何意外。

而他的另一则考虑,则是四野八荒。

四野八荒卷哪里都寻不到,说不准那神卷压根没有被画下来,而是牢牢实实地记在了某人的脑海里。他寻遍了整个中原,却独独漏了一人——

前江的五皇子,萧子规。

若是捉拿萧子规,屈打成招,确实是一计,但这绝对瞒不过长公主。萧子规不能动,长公主不能问,焦头烂额之际,四野八荒未能等来,等来的却是萧子规赴死。而没过多久,长公主也在和亲的途中莫名失踪。

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全员失踪,赵弋心焦气躁,派人去寻,一个多月过去,却只知道他们在路经西景时走迷了路,误入了塔陵山丘的乱葬岗,不知所踪。

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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