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不靠谱的……难为她忍得了两万多年才告诉你。”
“你怎么老是顾左右而言他的!” 你着急地又想闹脾气,想到自己来的路上才立誓今后再不对他发脾气了,气焰又矮了下去,包着一汪泪弱弱地道:“你……你就直接告诉了我好不好?”
他却没有答话,又将你轻轻环住了。你渐渐在他怀里止了泪,微风拂过,桃林静谧得只听得到启竹溪潺潺水声和桃花飘落在地上的声音。
良久,你听见他在耳边叹道:“阿谣,我不能骗你,但是我能告诉你的都说了,剩下的……左右你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每个人都有秘密……阿谣,抱歉,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其实你晓得自己在他这里总是无理取闹,他费心思瞒你,那日你却来找他要说法,即便是你当时并不晓得他为你做的这些,也算是辜负了他一番好心。今日急匆匆地来,你却再没有非要问个清楚的意思,只是难过又忧心他身上的伤好全了没有。他如此心平气和地同你这样说了,若你还要刨根究底,就真真是只白眼狼了。
你抽了抽鼻子,在他怀里闷闷道:“好,我晓得了……那我就只要晓得这些,多余的便不再问了……”
他笑着揉了揉你的发,道:“那这桩事可算是过去了?”
你挣扎着坐起来,带着点鼻音反驳道:“那可不行,我承了你这样大一个恩,可还是要报的。”
大概是你今晚哭得实在恐怖,折颜他对你说话都带着些哄着你的意味,轻声笑道:“好好好,你慢慢报吧。不如,你先同我老实交待了自己身上这伤是哪来的?”
长夜漫漫,说来话长,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你虽晓得他定要怪你莽撞,却还是忍不住倒豆子似的说给他听。从离镜同阿姐那桩事说起,你从小有个说书的好天分,讲起故事来跌宕起伏显得十分精彩,他亦撑着头听得津津有味。
“如此说来,小五却是看上了翼君擎苍的二儿子离镜?这可是有些难办了……”
你这才想起来,折颜与阿爹亲上九重天,为你阿姐定下了一门亲事,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还没讲完,他俩现在就已经黄了……”
折颜忍不住笑出了声:“哦?就黄了?这速度也忒快了。怎么个黄法儿,倒是说来听听。”
“我还没有问你,你为什么同阿爹去天宫为我阿姐定下这门亲事啊?如今天翼两族大战在即,将青丘卷进去站边,怕是不好罢。”
他问道:“你可晓得东皇钟?”
“嗯,从前在书上看到过,听说现在擎苍手里。”
折颜露出一些凝重的神色,认真到:“当年父神为了安抚翼族,将可毁天灭地的东皇钟赠予了翼君,却未料埋下这样大的一个祸患。那日我同你阿爹商量,擎苍此人并非等闲之辈,若是他要做这个天下共主,怕是不会给青丘一片安宁……”
“且……数十万年前,我同翼族间还有些小仇怨,若是擎苍抓着不放以此发难,也是桩大麻烦。左右有墨渊坐镇,这场仗天族会输的可能性也不大,既然九重天主动开了这个口,也算是桩好婚事,不如让擎苍晓得青丘的选择,好歹有些投鼠忌器。”
你奇道:“你居然也会同人结下小仇怨?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
他摸摸鼻子道:“他们前一任的翼君,被我一刀砍了。”
你差点从树上栽下去。
“……哈哈,真是好‘小’的一个仇怨啊……”
他将头转过去,有些尴尬道:“咳……前尘往事了,前尘往事了……暂且不说这个,所以小五究竟是怎么又与那离镜黄了的?”
你先前哭得有些累,又说了这许多,再闻见折颜身上桃花醉的香气就十分嘴馋,问他道:“我有些渴了……你那个新酿成的桃花醉还有没有?我边喝边跟你讲。”
“你身上有伤,喝不得酒。”
“就这么一点小伤!”
“那也不行。”
你妥协道:“那我要吃桃花糕。”
“现在?”
“现在。”
折颜望了望头顶那轮圆月,无奈道:“您可才是我祖宗。”
你端个小凳子到厨房,先让他在一旁候着,自己先替他简单煮碗解酒汤,别看他现在清醒得很,但这四坛子桃花醉于他这个酒量便算得上是宿醉了,明日也是要头疼一回的。
他有些无奈,却难得没多唠叨什么,很是顺从地被你按在灶台边添柴。
你往袖子里掏了掏,摸到了仲尹给你的那把扇子,便随手放在灶上让他用来生火。
你这边正忙着往锅里添水,就听见折颜那边“哗——”的一声将扇子打开,待你转身时,便看到他唰白着一张脸,死死盯着那把扇子上的水墨画,扇沿边上的手也攥得发白。
你从未见过天塌下来都会随心所欲的折颜露出这样一副神情,吓了一跳,忙问他:“你怎么了?”
他目光灼灼地抬头看向你:“这把扇子是谁给你的?”
你愣愣地答道:“是魔君仲尹……这一段我原本是放在后头跟你讲的,现在还没有讲到……怎么了吗?这把扇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他脸色缓和了些,又问:“他同你说了什么吗?”
“他……就是托我去九重天,将他妹妹的魂带回来。”
他又是一顿:“你答应他了?”
“……我当时因为那个离镜有求于他,想着不过就是跑一趟的事,就答应了……不过他妹妹那个元丹虽是我唤醒的,但魂却是跟墨渊回去的。”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答话。
你有些担忧道:“我……我是不是该同你商量一下的?但是我想着这个事也是走的正经流程,天君点了头,甚至连墨渊上神也参与了,应当不会有什么不妥吧……我……”
折颜却好似长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缘起缘灭,自有因果。你既然如此做了,那也很好。”
你不晓得他今夜是怎么了,几次情绪都变得你跟不上趟儿,磕磕巴巴地憋出一个“啊?”来。
“你身上的伤,便是迎回她魂的时候受的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