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本立花缓缓抬头,顺着交叠平整的领子往上看。
脖颈线条分明,淡青色衣衫衬得黑皮更引人注目。
等等,黑皮。木之本立花心底一震,飞快地向脸看去。
果然,又是安室透。
他低着头,淡金色的刘海倾泄,发丝间夹着细碎的微光。
木之本立花从他眼中看见自己一动不动的身影。
张了张嘴,竟不知说些什么。
她刚放过狠话,一时不想再说了。
安室透见她不说话,眼睛一转,笑眯眯地主动打招呼:“晚上好呀,立花小姐。”
“哎呀,真是太巧了,你也来参加夏日祭。”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木之本立花只好别扭地回答:“嗯是的,我和冲矢前辈出来散散心。”
她摸摸鼻子,朝冲矢昴挤咕眼睛。
冲矢昴早就不爽了,安室透屡次三番地出现,或许他应该回去检查下定位器。
此时收到立花的信号,他若无其事地抬脚挤过来:“对了,立花小姐不是说要去买面具吗?”
“那么无聊地寒暄就到此为止吧。”安室透被他挤到一旁,脸色瞬间一黑,恨不得用目光扎穿他虚假的面具。
木之本立花如蒙大赦,扯起冲矢昴的衣袖走开:“确实如此,那么我们就先告辞……”
“这就更巧了。”安室透右手成拳打在左掌,“我刚好打算去面具店。”
他凑到立花身旁,边走边绘声绘色地说:“这附近的面具店只有一家,听说因为质量太好,其他面具店都倒闭了。”
“她家的特色是狐狸面具,据说有人在雪崩时带着这个面具,差点被救援队错过。”
“那肯定是假的吧。”木之本立花忍不住吐槽。
“我也有此想法,所以想要前去看看。”
面具店的摊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狐狸面具,如安室透所说,果然人气很高,被人群左一层右一层地包围。
三人几乎是被人流推着来到摊位前。
木之本立花立刻看中了一个半面面具,它耳朵极尖,红白相间,侧面挂着红色流苏,流苏上垂着两个小铃铛。
这真的很像动漫里妖狐会带的面具,因此她很是喜欢。
木之本立花伸手拿下面具,在下方瞥见个眯眯眼狐狸,她一并拿去给冲矢昴看,还模仿眯起眼睛,夸张地用手指拉弯嘴和眼。
这个鬼脸成功把冲矢昴逗笑了。
安室透立马轻咳几声,忽悠立花给他也挑个。
木之本立花抬头看去,满目面具,眼花缭乱。
她踟蹰着,手背碰到什么,是只右眼被樱花替代的狐狸面具,深红色的花瓣衬得整个面具有些妖异。
对花无感的她,莫名心生喜爱,或许是受考公时,贴在桌前的樱花纹章影响。
毕竟那其中倾注了她十多年的梦想。
木之本立花认为,她这样的人注定没机会,成为像自推一样的英雄。
所以,她这么多年的美梦也只是,为保护这座城市,尽一些微薄的、可能都没人在乎的力量。
从现实的角度讲,没有比警察更适合的工作。不过公安侦查员严格来说不是通俗意义上的警察,更偏向特工。
木之本立花考这个,是因为它比普通警察好考一些,大部分人还是会避开这种一听就很危险的岗位,它在岗位里的风评比□□处理好不了多少。
木之本立花回想起自己的梦想,又想到自己马上要去警察学院培训六个月,心中浮起一阵不真切感。
她真的能成为合格的侦查员吗?木之本立花充满怀疑,因此愣愣地盯着樱花面具看了半天。
“立花小姐喜欢花?”安室透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精准总结了这个面具唯一的特征。
“啊,不是的,只是樱花感觉还不错。”木之本立花下意识地解释。
实际上她不仅对花无感,还有些讨厌,这种被贴了柔弱和花瓶标签的植物。
木之本立花觉得,这与她的名字和处境,是如此的相似。
立花在日语里的含义,是一种插花形式,母亲曾与她说,这个名字是希望她能够像插花一样美丽。
或许插花本身是一种艺术,但在木之本立花眼里,她像一枝被迫修剪,被人观赏的无用之花。
野花被人栽放在温室内,培育了世世代代,最终欣喜地培育出,可有可无的美丽。
又反而责怪花儿的柔弱。
她厌恶自己不美丽,也厌恶自己渴求这无用的美丽;厌恶自己柔弱,也厌恶自己不能允许一切特质,出现在自己身上。
无人该被定义人生,无论男女,都没有所谓应有的特质,亦无需避开,任心而行,终会找到自我。
*
三人带上面具,木之本立花被簇拥着走在中间。
一左一右身高出众,体势优美。中间立花被衬得娇小可爱,引得旁人纷纷投去目光。
木之本立花认为她不该在这里,应该在路旁。
谢邀,并不想得到这么多顺带的关注。
路上,方才活跃的安室透,突然陷入沉默。
木之本立花顿觉不适,她灵光一现,或许该打探安室透的计划。
三人同时知道秋月数字的阴谋,安室透当时神情激动,他一定会采取行动。
“安室先生,关于那件事,你有头绪吗?”她侧过头,睁大平时半闭不闭的眼睛,试图展现自己的真诚。
“决不能放任他们做实验,如果有任何办法,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木之本立花试图框出点信息。
“……那就不必了,这些事情太危险,立花小姐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安室透意有所指地看看冲矢昴。
“说的也是,这些本来该交给日本警方处理,轮不到我们普通人操心。”冲矢昴捏着下巴深以为然地赞同,话锋一转,“可是他们好像丝毫没察觉到呢。”
“甚至让这个实验,进行到人体施药的步骤。”
“很可惜,貌似指望